是说些公道话么。再问他怎样才能把话说公道,他说:没有私心偏见,你即便错了也错不到哪儿去。我认了这位老人是我的老师,写小说何尝不也就是在说公道话吗?于是,第四遍写《老生》竟再没有中断,三个月后顺利地完成了草稿。
三
凤楼常近日,鹤梦不离云。
我欣赏荣格的话:文学的根本是表达集体无意识。我也欣赏“生生不息”这四个字。如何在生活里寻找到、准确抓住集体无意识,这是我写作中最难最苦最用力的事。而在面对了原始具象,要把它写出来时,不能写得太熟太滑,如何求生求涩,这又是我万般警觉和小心的事。遗憾的是这两个方面我都做得不好。
人的一生实在是太短了,干不了几件事。当我选择了写作,就退化了别的生存功能,虽不敢懈怠,但自知器格简陋,才质单薄,无法达到我向往的境界,无法完成我追求的作品。别人或许是在建造故宫,我只是经营农家四合院。
我在书房悬挂了一块匾:待星可披。意思是什么时候星光才能照着我啊。而我能做到的就是在屋里安了一尊佛像和一尊土地神。佛法无边,可以惠泽众生,土地神则护守住我那房子和我的灵魂。
《 人民日报 》( 2014年12月02日 24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