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平路,走出大山,实现她人生的理想,做她喜欢的事。
弟弟病情突然有大的好转,百思不得其解,治好弟弟的病,竟然是祖土。
那位经年穿着陈旧长衫的老兽医给弟弟开的药方,屋后红土一两,勾兑阴阳水吃,这不用保密吧,竟然让弟弟像是大梦一场突然醒来。
弟弟暂不用管了,我这才想念母亲。平路每两家人就有一个老病号,母亲算是其中之一吧。年轻时损了腰椎,硬熬到现在,熬出了穿心疼的骨刺,医学上叫腰椎间盘突出,同样是病急乱投医,结果是没有什么结果。接着哮喘缠了上来,冬天最新的消息就是母亲的咳嗽,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块短促,接下来才有北风从村子外面的老椿树上虚张声势。今年春天,母亲80岁生日,我破天荒请了个霸王假,我怕领导不同意嘛,就直接回到了老家,才打电话说给局长,我妈生日,忙着就忘请直接与你请假了。领导通情得很,说祝老人家身体健康,幸福快乐。我给母亲说了,母亲总怕我耽搁了工作,第二天天还没亮明,就已把早饭煮好,让我吃饱了肚子赶快回城。
其实,老家平路让我想的人与事都很多,并且随着年龄增长,想的事情也在增长。我想我的奶奶,那个爷爷早逝拖着父亲叔叔长大的女人,尽管记忆模糊得只留下轮廓,但我依然想。要是她现在尚在,我一定把她的小脚放在怀里,轻轻地搓揉,慢慢地放进热水里洗。跟在奶奶身后的,是一位小女孩,作为远房亲戚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吃住我家里,随着年龄的增加,我终是知道父母的意思,想让我娶她为妻。只是当亲情越浓爱情越淡,我终是爱不起来,我17岁离家出走,恐怕就是因为逃避。许多年后知道她生活得不尽如意,仍然为一日三餐奔波忙碌。后来一直梦见她,于是到新寺求解,果佑师父告诉我:关于爱情,在佛家,不讲爱情,佛讲“慈悲”。师父说,如果还放心不下,自己又不能帮上忙,就不要想爱情,想阿弥陀佛。
可以不去想,但无法不想起。高中同学聚会时,又有人告诉我,说那女孩依旧美丽,打工时有老板爱上她,她坚持固守自己清贫的爱情,既不陈仓暗渡,更不脚踏两只船。在大多数人相信“宁可宝马哭,也不单车笑”的时代,我对这样的女人也吃惊不小。
六
平路在阿定山上,山头是冬天的时候,山脚还处于炎热炙烤。人们很难走出大山。记得以来,阿定山就没有多少树了,光秃秃的山头,落满石头,石头间的空地,是霜雪都奈何不了的野草。世代的平路人在其间种粮食吃,由于气候适宜,苦荞随手一撒,就等着丰收吧,玉米需要薅锄,间种的是大豆与粟米,红薯与芋头,有条件的人家,专门择一块地出来,种青姜,每公斤一元,算是以粮为纲之外的经济收入。
温饱的事是大事,记得以来,平路没几户人家不缺粮,粗粗算了一下,还不是那几位队干部。生产队长、会计、副队长以及队委们,当然现在来写,我也没证据表明这些人当时的贪占,但事实如此,生产队长当了十多年,年年有余粮借给亲戚,会计家也没少吃不完的粮,似乎只有当上队干部,孩子也才不至面黄肌瘦。那时候,生产队长就是现在的高官,一般人是高攀不上的,除非生产队长家的儿子脚瘸眼瞎,否则不会看上你地富反坏右分子的女儿。实在地说,我大姐就是这种攀附心理之下的悲剧主角,在城里下放的地主分子与邻村生产队长家儿子的追求面前,姐向往的是一颗红心,结果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好了,有限的田种上了杂交稻,一丰产就解决了几代人吃不饱的局面。地基本上让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