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名叫马金奎,现退休居住甘肃合作市法院家属楼,之前他在玛曲县水电局开了26年的卡车……
父亲发须皆白后,一提大哥就凄怆泪下。他在快去世的日子里,拉着我的手说了许多他想给我说的话,其中老重复的几句遗嘱是:我死后,你大哥就是你们的家长,要对他像对我一样!末了,他又老泪纵横地说:我对不起你大哥,既是他原谅了我;他为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付出,超出了做儿子的责任与做兄长的义务。
父亲的话没有丝毫的夸张。1962年,我们家在夏河县阿木去乎时,父亲遭人陷害,被抓去后坐了冤狱3年。在那3年中,大哥帮母亲领弟妹,做饭扫地洗衣服,以至跟母亲进林背柴火卖钱拉家务。那时,大哥还不到10岁。
1966年,父亲无罪释放,我们被强迫迁返,回到老家临潭新城;接着,又被迁移到新城乡最偏僻的名叫东山族尼的山村。1970年 “教育界回潮”即考试升学的制度恢复的那年,从新城东山小学毕业的大哥,虽为偏僻山村毕业生,但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取了临潭一中。当时,大哥高兴了,东山小学高兴了。可那时,因父亲是释放人员,在村子里头低、人矮、精神短;加之我们兄弟姊妹多,也就是说吃饭的人多,劳动力少,父亲没有让大哥上学,就让年少的大哥参加劳动,帮大人挣工分,为我们苦粮食。那时,我们这个挨着饥饿的家庭,在思想上还要遭受痛苦和难心的折磨;大哥也常常背人垂泪……
后来,大哥长到16岁时,因矫健英俊,被征兵的人看中,经体检全面优秀。可那时正在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村里的一个姓吴的红桃老K暗奏,结果因父亲坐过冤狱的事,使大哥遭受落选。那时,大哥除了为没有头绪的日子唉声叹气外,没有其他埋怨。
20世纪70年代中期,弟妹们都上了小学,我和二哥也上了临潭一中。那是一段全国农民吃不饱肚子的年月,尤其我们家里吃饭的人多,劳动的人少。就在那个长年困苦的岁月里,大哥与父母风雨同舟地硬支撑着我们的家,全力挣扎着养活我们。特别是我们的族尼小山村,离能砍取柴火的林地卓尼大峪沟等地,少说也有上百里的山水之距,下彻满3天的大苦,方能用人力车艰难地拾回一趟烧柴。但是,每个星期天,我和二哥要进城返校时,大哥就为我们劈小、捆牢那每一根都有他与父亲汗水的烧柴,让我们高高兴兴地背上去学校,去读书。他仍然没有怨言,没有牢骚,一直至今。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父亲平反了。那好比千年的铁树终于开了花,本来话就不多的大哥,他老是满脸挂笑。然而,二哥是高中毕业生,再经一段上山下乡的知青过程,工作顺利得到分配了。可大哥却因没上成学、没文凭,分不上工作。最后,他去临潭参加那年的初中毕业之考,竟然也考得了初中毕业证,虽然没占上名次。至此,我方知大哥长期自学,从未间断。接着他招上了工。
大哥虽长期是个开卡车的司机,却一向能吃苦耐劳,干活迈力;凡工作之事一贯任劳任怨,加之正直豪爽,待人厚道,在玛曲人缘非常好。所以,他多次被单位评为先进。我和二哥因读书成了干部,与我们相比,大哥虽是个靠勤劳吃饭的人,但各方面都比我们孝敬老人,疼爱弟妹。
父亲离休后,依旧不沾烟酒,只喝点茶,大哥就常整斤整斤的买来高价鲜茶。父亲年迈后爱吃肉,他每次省亲时就提着新鲜羊腿。父亲老了,眼睛常不舒服,他就给父亲买了好几百元的石镜。父亲说皮夹克隔风,他花上千元,让父亲穿上皮夹克;却给父亲说是单位上发的福利。他没图什么,只为老人能舒心。
在弟妹们未成年之前的岁月里,母亲是家属,父亲一人的工资是不够用的。我和二哥由于诸多原因多半成为靠不住。大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