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鬼文化影响，脑子里随时想的是机房和他的卧室是一个万人坑。机房和他的卧室座落在远离人群的半山坡上，职工宿舍较远，邮政支局童老师傅和他们电信支局电话线路维护员黄师傅本是街上人自然回家住，三个邮递员跑一班来回两三天，休班时也摸回农村守老婆去了。整个一幢荒凉偏僻的破烂邮电局就由龙川一个人坚守。时间一长便开始闹起鬼神来，好几次睡眼蒙胧中，觉得身边躺着一个大汉，用手一摸浑身冰凉，顿时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用手电满屋寻找哪有大汉踪影。不久便严重失眠，通宵通宵地睡不着瞌睡。身体每况俞下，瘦得像一个猴儿。实际上此时已患上了严重的神经官能症，当然这也与许秀芹给他造成的严重伤害有着直接关系。
十
七三年“五一”劳动节前，龙川大哥到曙光区委检查工作，这天到邮电局打电话顺便看看兄弟。他看了看机房和卧室，发现龙川床上放了许多书，一一拿来起来翻了翻，说：“你又不当作家，看这么多文学书干啥子？应多钻研电信业务，搞好本质工作才是你的正事。你这卧室太潮湿不透气，怎么不跟支局领导提出要求，比方重新做个窗户，把地板铺上木地板或牛毛毡。”
龙川说：“要求了八百遍，支局长说他划一分钱的权利都没有。”
大哥说：“你去把他叫来，我给他打个招呼，由支局给县局打个报告嘛。”
龙川说；“几爷子都回家栽秧子去了，整个邮电局就我一个人。”
大哥叹息了一声，然后把手伸进被子里，关切地说：“湿气确实重得很，这被子都是湿的，你要经常抱到外边晒一晒。”
跟他一路的莫干事关心地说：“龙部长，还是想法早点把你兄弟调回县城算吧，这里条件实再太差。”
大哥说：“电信局属于省管企业，不归我们地方管。再说年轻人应该在艰苦的环境中煅练，何况这么好的工作，一般人想都想不到，比这条件差的还多的是。”
大哥鼓励龙川一定要安心工作，他也患有神经官能症，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平常要多多煅练身体。临走时给龙川介绍了几味中成药，让他到医院买来试试。
龙川将大哥送出门外，大哥趁莫干事隔了一段距离，便悄悄问龙川跟许秀芹的情况，他断然告诉大哥他俩早就分手了，当然没说她偷人的事。
大哥说：“算了也好，那女子实再太矮，以后让你嫂嫂在城里慢慢给你找一个好的。”
龙川含着眼泪拉着大哥的手说：“哥，我真没出息，自己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大哥拍拍他的肩说：“别着急，等你嫂子电话吧！”
龙川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大哥回到县城并没有去找县局头儿替龙川说情改造潮湿的卧室，而是要求龙川大嫂赶紧给他找一个满意的对像，说老三患了严重失眠症，弄不好小伙子是想女人害了想思病。大嫂笑着前仰后合，笑够了说：“天下哪有你这当哥的！放心吧，我早就托好朋友韩桂英相中了一个。”
大哥赶紧问：“那姑娘是哪个单位的？”
大嫂说：“是百货公司棉布组的营业员，半年前从襄渝铁路女子民兵连分回来。韩桂英约我今天下午到百货公司门市部去见人呢。”
大哥连声夸奖：“吕老太婆，你这事办得好，办得好！“
大嫂一是一串哈哈。
十一
县城百货公司门市部里顾客稀少，营业员们在相互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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