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飘香。油菜已经刷满了籽,麦穗灌满了浆,再经过这一日阳光的曝晒,立即要催熟了。揉一把麦穗嚼起来,“嘎嘣嘎嘣”脆响,嘴里溢满清香。籽已饱满了,坚实了,穗也充盈了,沉甸了。“布谷布谷,割麦插禾”。深藏在麦田的布谷鸟又在鸣唱。布谷催春,懒汉翻身。季节真的来了。
“快下地,快下地!”庄稼把式站在桃树下的浓荫里大声嚷嚷。他急呀,鼻尖尖都冒出了汗珠珠。
“还不下地,呷屎去!”一堆正在打牌的年轻后生被他骂散了。蹲在板凳上还慢着喝酒的懒汉慌忙放下手中的酒杯,伸着懒腰走出门,嘴里嚼着香喷喷的花生米,东张西望地看天气。更多的人兴奋起来,赶忙脱下外套,腰束汗巾,头戴斗笠,手握镰刀,肩挑笸箩,背扛犁耙,一路一路,向着油菜和麦田进发。
快割麦,快割麦!唰唰唰,沙沙沙,银镰飞舞,银光闪耀。一排排麦子倒下,又一排排麦子倒下。这是麦子们最辉煌的时刻,最骄傲的时刻。经历了一个冬春的孕育,傲雪斗霜,终于在春天的阳光里成熟了,丰满了,壮实了,金黄的麦穗在庄稼把式的镰刀下唱着快乐的歌谣。轰轰烈烈的收割是一场快乐的舞蹈,牛哞,犬吠,女欢,男笑,惊走了麦子深处的布谷、竹鸡和斑鸠。它们在麦田的深处歌唱了一春,整整的一春,喉咙都喊哑了,现在,它们被吵闹声惊醒了,“呼”的一声,箭一样向天空射去,丢下热蛋暖巢。蚂蚱和青蛙四处逃窜。蚂蚱和青蛙有健硕的大腿,它们的弹跳迅速而有力,蚂蚱一个箭步藏身于草丛,青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沟。只有蜻蜓不慌不忙,它还立在麦芒上悠闲自得。几条黄狗跟着劳动的人们在田埂上追逐打闹,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正商量着在收割后的麦子和油菜田里收获昆虫和麦粒……
割完麦子割油菜。在江南,更多的是油菜。立春以后,油菜就开花了,阳光下,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映天接日,不知疲倦的蜜蜂整日在花海上舞蹈。那时,油菜的花香熏晕了整个村庄,庄稼把式们昏昏欲睡,精神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