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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坐牢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唉……
今天休息，在他看来是难得的放风时间，头天晚上他就决定了要到市里逛逛去。吃过早饭，穿好外套下楼来，看到妻子王二凤已把方桌拉到厅堂中间，正在抻平上面铺的旧红毡条。一位女邻居拉着椅子坐下，一边拍着桌子边向他发出邀请：“打几圈嘛，别急着走。”
张学平把脚探进皮鞋里，又在地上踏了几下，碹实了，说：“都捂得长霉了，还不让我逛逛去？”——他不喜欢哗啦哗啦的洗牌声，也不喜欢压在每个人面前的一迭一迭的零钱，这些让他总有工作的感觉——在自己家里也不得放松！那些粘腻稀软的零钞，点在手上的感觉是很不爽的。
他出了门，街上洒满了灿烂的春阳，遍地都金子似的，天气太好了！让人觉得奢侈。街两旁的门脸儿仿佛重新粉刷了一遍，在阳光下灼灼放光，鲜艳刺目。张学平心中有些异样，一种过节的感觉。什么节？也许是他心灵的节日。他微笑了。
法桐树叶子明翠，片片都是透明，旁边一块广告牌：“四季沐歌太阳能”，底子却是沉重的墨绿色。它的意思是一年四季洗澡的时候都应该唱歌的，这种情形在影视中很常见，但对于张学平这样沉默的人来说，近乎白痴之举。可是这四个字委实浪漫，张学平有些痴痴起来，他眼前不觉闪现出一幅画，风吹草绿的大草原上牧歌嘹亮，一望无垠的绿，就像眼下的原野，麦苗正在拔节，颜色翠得吓死人，东风从稍上滚过去，一点缥缈的歌声越荡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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