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人们越想探个究竟,在解放战争时期,铁河发过一次大旱,河水断了流,狮形潭里却水波荡漾
,国军士兵感到惊奇,搬来四台抽水机,抽了三天三夜,眼见潭里水越来越少,突然天空雷声滚滚,随着就下起一场倾盆大雨,人们议论说是鲤鱼精请动了龙王爷,帮忙发了一场大雨,致使国军士兵悻悻收场,留下一个永远的话题。这些或许就是扣动孩子心弦的缘由,也是我多少年来始终无以忘怀的原因之一。
解放初期,在“愚公移山,改造中国”口号的激励下,一条拦河大坝在农民“哟嗨、哟嗨”的热吼声中将铁河斫断,继而几架水车搭在烂坝之上,几十个农民轮流不分昼夜地在水车上车水,清澈的铁河水便缓缓流入村子里每一丘稻田。我推测烂坝的名称由拦河大坝而来,但也不尽然,因为拦河大坝的工程有如昙花一现,修成没多久,公社便在狮形潭架起了一台大型抽水机,将渠道修通至几十里外,使几个公社的农田都能受到铁河水的灌溉,并将渠道命名为红旗渠,山间管道命名为红旗管。有了红旗渠,烂坝的水车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原本映衬着农民气吞山河豪情的拦河大坝在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中消失了。我想这或许才是烂坝名称真正的由来。可以证明这段历史的是仍然安息在铁河中许多的巨石和一排排的木桩。
烂坝对于我更有其特殊的意义,它的一头是外婆,一头是我,中间是母亲。由于铁河相隔,让两个举目相望的家庭变成“咫尺天涯”,去一趟外婆家都必须绕道豆田桥,于是在河水变浅的季节里,烂坝便成为连通我们这两个家庭的捷径。在记忆里,最初是母亲或者外婆背着我,后来是母亲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外婆,再后来是我背着外婆,从烂坝浅浅而湍急的河水中涉过。我也在这一串串的脚步中长大。
几年前再回家乡,再去烂坝,烂坝已不再象往日一样沉寂,一艘艘挖沙船日夜吼叫着,争先恐后地吞噬着烂坝中央的小岛,将我们的“捷径”变成无数的“陷井”。烂坝的河水也不再清澈,我不由长叹,烂坝啊,你曾为人类留下千万年的美丽,至如今却只剩下满腔的遗憾!
历史的长河或许不愿记下一个小小的细节,但正是生活的点点滴滴折射着时代的光影。烂坝啊,我会永远将你珍藏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