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纵横的鲁迅各有千秋,让人对一个人和问题有了更加宽阔的思路和了解。
这也就是我们有幸听到师兄莫言给我们讲课的原因了。在这次一上午的课上,莫言主要讲了自己的人生道路,文学启迪,以及自己作品的来源,也正是在这次课上,真正认识了师兄莫言。
莫言讲到自己1955年,出生在高密大栏乡平安村一个农民家庭,原名管谟业。尽管家里穷,父母还是把莫言送到家乡的小学去读书。莫言小时候文学功底好,作文写得非常漂亮,经常被当作范文朗诵。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他的家庭成分问题,他被列入“出身不好的一类人”等一些原因便失去了上中学的资格,十几岁就参加一些不应该是孩子参加的劳动,当了放牛娃。村里有一个被遣回原籍劳改的“右派”,是山东师范学院中文系的毕业生,和莫言是一个生产队。在一起劳动时,他经常帮助莫言编织作家梦。有一次,莫言问他:“叔,只要能写出一本书,是不是就不用放牛了?”“岂止是不用放牛!”然后他就给莫言讲了丁玲的一本书主义,讲了那些名作家一天三顿吃饺子的事。大概从那时起,莫言就梦想着当一名作家了。别的不说,那一天三顿吃饺子,对饿怕了的莫言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写作能够吃饱,这也许是莫言立志写作的初衷了。
1976年,莫言离开家乡当了兵,后来被调到保定市满城县深山沟里。虽然莫言保持着挺拔笔直的身姿,但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写小说的事。作家梦在这个年轻人的内心再次熊熊燃起。当时,莫言写了很多稿件,向全国许多报纸投稿,他没有向大报大刊投。莫言说:“像保定市的《莲池》、保定地区的《花山》、沧州地区的《无名文学》等,这些地市级刊物成为我当时投稿的首选。”每次莫言都是满怀信心地把厚厚的稿纸装进信封,开始漫长且充满希望的等待,往往最后等来的全是那些破烂不堪的信封,里面最多塞上一封编辑部铅印的退稿信,有的在信上签上莫言的名字,有的干脆连名字也不签。
终于有一天,莫言收到一封保定市《莲池》编辑部的信。收到这封信后,莫言简直欣喜若狂,因为这是一封用编辑部的专用信封寄来的薄薄的信,也就是说莫言的小说被留用了。果然,编辑在信中告诉莫言,希望他在方便的时候到编辑部去一趟,当面谈一谈如何修改的问题。莫言说,当时拿着那封信,又想哭又想笑,激动的心情难以名状。莫言说起当初自己的窘状,自己既没有钱,也没有礼物,怎么去见编辑?他到深山里找到了一块非常漂亮的石头,大致十来斤重,莫言向部队请了假,带着石头坐上长途汽车奔往保定。当时交通很不方便,在路上颠簸了大概三个半小时,最后终于到了《莲池》编辑部。也许是这块神秘的石头敲开了文学之门吧。编辑部跟莫言想象中神圣的文学殿堂相去甚远。莫言描述说:“那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带着铁皮烟囱的那种最原始的煤炉子,里面摆着四张桌子,上面是堆积如山的稿件,稿件上落满了灰尘。”
1981年秋天,保定市文学期刊《莲池》(第5期)在头条位置刊发了一个署名莫言的陌生作者的小说,这篇题为《春夜雨霏霏》的小说正是莫言的处女作,它让中国文坛第一次记住了莫言这个名字。
在部队里,莫言历任班长、保密员、图书管理员、教员、干事等职。1983年,已是正排职教员的莫言,被调到北京的部队。在这里,他有机会认识了很多作家。他的作品《民间音乐》,曾得到著名作家孙犁的赏识。不久,莫言进入解放军艺术学院学习,并开始了专业的文学创作之路。在小说《白狗秋千架》中,莫言第一次使用了“高密东北乡”这个象征家乡的地名,从此也成为他的专用地理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