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是画油画的,他原先有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3年前辞职了。“艺术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在这里,我才能安身立命!”陈忠郑重地说。在他的工作室兼画室里,摆放着10多幅油画,有人物画,也有风景画。站在两米开外看过去,他的画作简直与照片一样逼真,尤其是两幅沂蒙山区的少女肖像,纤毫毕现。陈忠有点得意地说,“这几幅人物画与中央美院著名油画家王沂东的作品有得一比!”陈忠赞同周光中的说法,就收入而言,确实比不上民工。一般来说,他画一幅长1.5米、宽1米的画,需要一个半月左右时间,卖出价也就是3000元左右,除去1000元的画框、画布、油彩等原材料费用,他只能赚得2000元左右。“光靠画画,我根本养不了家。全靠妻子做生意,家里日子才过得下去。辞掉原先的工作,就是为了得到自由。身体的自由与心灵的自由密切相关,在这里,尽管贫穷、寂寞,但我找到了艺术的感觉。”现在的陈忠,有时候在家画,有时候在工作室画,“想画就画,想休息就休息。有时候想画了,几天不睡觉也行。”他指着工作室里一副才画完的人物肖像说,“画的时候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不是金钱可以换来的。”
夏硕20年前就开始画画了,他上过美术专修学院,还进修过著名艺术院校的函授课程,毕业后,却没有走进“艺术殿堂”,做过多种工作,房屋维修,水电工程……不过,无论做什么工作,他都觉得是在打零工,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画画上。每天默默地画,从没想过要得到别人的承认,更没有考虑过市场,画画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夏硕的理想就是那种内心彻底自由的状态,他甚至搞不懂如今的艺术市场,也从来没有主动迎合过,他的性格,似乎也决定了不可能过那种“风风火火”的日子!夏硕的执著让他在艺术圈中慢慢积累了名气,只是,不善于“经营”自己的他依然距离书画市场比较远。这几年,夏硕其实遇到过很多“诱惑”,比如一个艺术办学机构邀请他去教学,每月可以挣1到2万元,犹豫之后他还是放弃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认真走下去吧!”夏硕说。
6年前,50岁的徐志丹从外贸单位内退,他做过文员、经营、宣传等多项工作,不过,30年来,他最喜欢的称呼是“书法家”。“现在,我获得新生,可以一心一意搞自己的东西了!”内退后的徐志丹活跃在南京多处画家村,不但有自己的艺术画廊,还搞起了收藏,成为江苏省收藏家协会的文物鉴定委员。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他感觉很有成就感。徐志丹性格开朗洒脱,喜欢“玩”,“就是在‘玩’中把自己一辈子的艺术理想重新捡回来了,我现在每天会花好几个小时写字,我的很多字,都是送给朋友了,我最大的感受是,我在这里获得了艺术的自由!”
苦闷困惑——
来自大众对艺术的隔膜
这些民间艺术家,在贫穷与寂寞中坚守着自己的艺术理想,他们的苦闷更多来自于艺术本身。夏硕的例子很有代表性,他说自己常常为艺术而“痛苦”,“一个人摸索着往前走,无论是成功还是挫折,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很多时候,感觉前面没有路了,好像一切都在停滞之中,有时甚至担心自己是否走岔了道,甚至南辕北辙了。”夏硕的另一个苦闷来自于大众对艺术的隔膜,“我遇到不少客人,他们对艺术的认知,常常让我感觉到一种寒意。”比如说,一个顾客看到他的写意梅花,连连说“不像”,要求画那种“工整鲜艳”的梅花给他,另一位顾客指着他的一幅长轴山水画说,“怎么不在山顶上画上一个太阳?”夏硕感觉,10个客人中,能对艺术略懂一二的不超过两三个,这个时候,他感觉很“孤独”。
朱岐刻章的润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