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台独”的发生和发展,一般说来,大致有两个阶段,即:从“乡土”向“本土”转移,进而抛出了台湾文学“主体论”;从台湾文学“主体论”进而鼓吹独立于中国文学之外的“台湾文学论”、文学“两国”论。
先谈第一阶段。70年代到1987年解除戒严,从“乡土”向“本土”转移,进而抛出了台湾文学“主体论”。
在台湾,“乡土文学”这个词语,沿用已有多年。如果从连雅堂于1929年编著《台湾语典》时,谈“乡土文学”算起,已经70多年了。
直到1965年11月,叶石涛在《文星》97期上发表了《台湾的乡土文学》一文,才率先在台湾提出了从理论上重新厘定“乡土文学”的概念的问题。只是,当时的台湾文坛,汹涌的正是现代主义的浪潮,叶石涛的声音过于微弱了。1977年5月1日,台湾文坛乡土文学论战正在激烈展开之间,叶石涛在《夏潮》14期上发表了《台湾乡土文学史导论》一文,再一次对“乡土文学”作了新的阐释。叶石涛把1967年从福建来到台湾的郁永和的《裨海纪游》到吴浊流的小说之间的台湾重要作家作品都包罗进去,把近、现代的至少是1945年前的台湾地区的中国文学,全都看作是“乡土文学”了。要是从文学的地域文化特征或者地域文化风格来立论,那倒也罢了,问题是,叶石涛从“乡土”衍生出了一个“台湾立场”的问题。日本割据台湾以后,这个“台湾立场”,有了政治学的意义。叶石涛说,台湾从陷日前的半封建社会进入日治时代的资本社会之后,在资本主义社会形成过程之中,近代都市兴起,集结在这些近代都市中的,是一批和过去的、封建的台湾的传统没有关系,从而也就与农村的、封建的台湾之源头——中国,脱离了关系。一种近代的、城市的、市民阶级文化,相应于日本帝国对台湾之资本主义改造过程;相应于这个过程中新近兴起的市民阶级而产生。于是,一种新的意识——“台湾人意识”产生了。进一步,叶石涛将这“台湾人意识”推演到所谓的“台湾的文化民族主义”,说什么,台湾人虽然在民族学上是汉民族,但由于上述的原因,发展了和中国分离的、台湾自己的“文化的民族主义”。只要翻阅一下史明的《台湾四百年史》就知道,这些论点完全是抄自史明的概念。
叶石涛的《台湾乡土文学史导论》遭到了陈映真的批判。陈映真在1977年6月《台湾文艺》革新2期上发表了《“乡土文学”的盲点》一文,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是用心良苦的,分离主义的议论。”陈映真还指出,日据时代的台湾,仍然是农村经济而不是城市经济在整个经济中起着重大作用。而农村,正好是“中国意识”最顽强的根据地。即使是城市,中小资本家阶级所参与领导的抗日运动,也都“无不以中国人意识为民族解放的基础”,所以,“从中国的全局去看,这‘台湾意识’的基础,正是坚毅磅礴的‘中国意识’了”。由此,陈映真断言:“所谓‘台湾乡土文学史’,其实是‘在台湾的中国文学史’。”
也许是忧虑于叶石涛炮制的这种文学分离主义的恶性传播,陈映真接着又在1977年7月1日出版的《仙人掌杂志》5期上发表的《文学来自社会反映社会》一文里强调“台湾新文学在表现整个中国追求国家独立、民族自由的精神历程中,不可否认地是整个中国近代新文学的一部分。”这一年的10月,他又在《中华杂志》171期上发表的《建立民族文学的风格》一文里强调,“30年来在台湾成长起来的中国文学”的作家们,“使用了具有中国风格的文字形式、美好的中国语言,表现了世居在台湾的中国同胞的具体的社会生活,以及在这生活中的欢笑和悲苦;胜利和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