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有科学的学习方法,学草书要取法乎上。他取法对象定在“二王”、张旭、怀素、黄山谷、王铎、傅山这几家。这些大家的法帖他悉数买进,潜心研究,心摹手追,寒暑无间。他写字的劲头一上来,可以连续作战几小时。兴致昂扬时,彻夜挥写,纸如山积,每每不知东方之既白。
书法重在作品完成后的整体艺术效果,但书法的书写过程,尤其是草书的书写过程,也极具观赏性,所以外行人看书家作书,还是比较喜欢看行草书家纵情挥毫,尤其愿意看写大草、狂草。黄山谷、王铎不知能否豪饮,像王羲之、张旭、怀素、傅山都喜欢在酒阑微醺后挥毫,那种任情恣性、跌宕激越、桀骜不羁、放浪形骸的癫痴状态,诡字颠形,奇篇宝墨,自己亦不知从何而来。这种状态,千古以来一直是人们追捧的书家的绝佳状态。克仁特别心仪这几位大家,从他们的法书静止的点画线条中,感悟当年大师们的振迅天真、豪迈超逸的笔走龙蛇。每每至此,克仁书兴勃发,面对绢素纸帛,大胆落笔,率意挥洒,思逸神飞,顷刻间云烟满纸。克仁在率真奔放、激荡飞腾的纵情挥运中,得到与古代大师的感情意绪的契合,宣泄着、享受着、体验着草书带给他的无比快乐。
克仁学书伊始,就直奔大草而来,须知大草在书法的诸体中,技术难度系数最高,它要求书家纵心所欲而不逾绳矩,流走迅捷而法度森然,加之知识学养、审美品位、艺术灵感、智谋巧思,故有人称草书是书法艺术之巅峰。可以这样说,只要扎扎实实写上十数年、数十年,对纯熟掌握篆、隶、行诸体都不在话下,其中佼佼者还能有所发挥创造,而卓然成家。但大多数书家终其一生都不涉猎草书,倘若写也只限于章草、小草,能写大草的书家少之又少。四百年来,能与王铎、傅山比肩的,以大草著称的书家更寥若晨星。克仁写草只不过短短六年,成绩显著而道路修远,或许有人认为克仁是灵光一现,不能持久,但我是看好克仁的,除去文学、音乐诸方面的深厚修养外,克仁具备写大草书书家的气度魄力,他写草书有极佳的状态。克仁作大草书,点画飞动,情绪昂扬,气势如虹,雨骤风狂。其状如瀑流飞湍,如雷电霹雳,如鹰隼搏击,如虎狼奔突,恣肆汪洋,酣畅淋漓,这种豪气、大气,甚至还有点霸气,是与生俱来的。
克仁对艺术形式的感悟与把握的能力极强。草书在书写过程中是时间的艺术,在点画的快速流走中要充分表现其偃仰顿挫、轻重疾徐,时而如春风舒和,时而如朔风劲吹;其节奏或如珠落玉盘,或如刀枪齐鸣,宛若华丽的乐章。草书完成后,它是空间艺术,作品的点缀长短曲直,字形大小正欹,墨韵的浓淡燥润,章法的黑白疏密,绚烂宏丽,一如赏心悦目之画卷。克仁把自己积几十年对音乐节奏旋律的彻悟和对造型艺术形式美感的知觉,统而为一倾注于草书的创作中。克仁有这种优势,因此他的草书能真入堂奥,快速进步。克仁还有一种一般人比不了的艺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拼命三郎精神。对他热爱的事业,他有超人的勤奋与执著,超人的坚韧与顽强,只要他立下信念,没有达不到的目的,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作为同道,还有两点让我非常钦佩。其一,书法小道,却通着大智慧。克仁淹博又充满哲思,他有一种思接千载,心游万仞的气概,一种与天为徒,与古为徒,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与宇宙自然融而为一的哲学观,他心胸坦荡,开朗乐观,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什么事情都能想得开、放得下,真有种大智若愚、大朴不雕的哲人意味,有种去知忘形、虚静澄沏的庄子精神。克仁作书神完气足、真力弥满,但又萧散奇逸、烂漫天真。他的草书似乎有夹生不熟之感,惟其如此,正合董其昌所云:“率意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