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依赖哺育了。她接着说,“说以前偏废学问,我信。我只能叹世道的混乱。可如今巴出头了,见到了你的来函,你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带回家给双方爹妈看,给姊妹看,我的丈夫这一次出山,是真正能有所作为了。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没有,没有,再没有啦!方华,雍方华,你怎么不为自己的宏图大志想想呢?你为什么不带我分享分享这高科技的荣光呢!”
夏桃芝为雍方华敞开了做姑娘时的心扉,雍方华这才明白,原来,他是这般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那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心灵,那是一个纯洁晶莹剔透的心灵。而自己穷困潦倒的学子形象,却被她美化了。怪不得当时一拍即合,怪不得姑娘自始至终都为他完成孝敬老人的事务,这不是一般的敷衍,而是当成了自己神圣的义务。雍方华想到此,一种庄重和崇高油然升起。他不能不重新审视自己了,年轻时奋发向上的心被唤回了,年轻时对科学登攀的志向被唤起了。他顿时激动了起来。
桃芝发现丈夫的眼神变得坚毅了。她知道丈夫被自己的这一番倾诉打动了。雍方华最后终于挥毫写了回函。 十
北京那边迅速回音了,并明确相告:可带家属来,有房子分配,家属也可安排工作。
看来这次国家真的开始对科学人员尊重和爱护了,雍方华开始拟定举家北上的准备。
“哎哟!”院门边,桃芝喂的那头猪,撒翻了一个食盆,正好给跨进院来的桃芝妈一眼扫见,她一边给猪理顺了绳圈,整理了食盆,又给食盆加了饲料,一边匆匆的往屋里跑。
“桃芝,都打点好了吗?衣被捆了吗?毛巾、牙刷、糖磁缸都带吗?”
“零头碎脑东西,那边好买。妈,您别送了。家里忙,走不开呢。”
“那哪成!就是一块金砖,我也不能要。”
“妈,”雍方华也亲热地招呼着,“您就拎这包。我们走吧。”说着,带头走出堂屋,桃芝让母亲背着拎着小件包裹,自己扛着挽着大件包裹跟出门。
雍方华径直朝外走去,他这一次是一个人先走,等到了把那边安顿好后,再挑选适当时间来接妻儿老小。毕竟这不是件小事,父母老了不便动身,儿子还小需要照应。
到了火车站,只顾忙乎的桃芝和桃芝妈竟忘了在火车开动前下车,于是也就多送雍方华一程了。待安顿好行李后桃芝妈也不知怎么涌上了许多话,一下子就把雍方华带到了那次跳水的事上。
“我女儿也是八字朝上,正应了那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雍方华听出兴趣,一双眼笑催着丈母娘赶快说下去。
“我们家桃芝啊,别看她面总带笑,心里可有重轻呢,就是你回来的前一年!还没到端午节。那天,我一早起来正急乎着兑菜,就听见街坊有人喊我:‘你家桃芝掉河里去了’。”
“她怎么就掉河里去了?她不是在家的吗?我还在心里嘀咕呢。哦!怪我这个该死的,都发觉不出来!当时,我说了提亲的事,桃芝不同意,我也没在意。上人作主的事,还要听什么女儿意见,这七字卡八字是明摆着的,女儿别笑话我这个老封建。其实我年轻时,正赶上反封建,却也没被反掉,我还是听从你外公外婆,顺从的嫁到夏家,凡是女儿身,都是这个命。当时要依从我,那就糟透了,我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了,现在不钻地裂才怪。我女儿要是跟了那个姚全,要是……!那可就是害了她一辈子啊!还是女儿有眼光,让我也沾了福份。得亏当时桥上桥下的人,把桃芝托上了岸……”
听完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