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又到了七九年下半年。当时全国正在进行拔乱反正,纠正文化大革命极左路线给中国人民造成的灾难,中国大地的春天已经到来,各行各业已开始全面复苏。然而这一切似乎跟龙山县邮电局毫不相干,当了一辈子官掌了一辈子权的那些人继续当官继续掌权该干啥还干啥,该受气该受欺该倒霉的涛声依旧,年年如此月月如此天天如此时时如此,不管是毛主席领导还是华主席领导,不管历届大大小小的政治运动,不管谁上台谁下台依然还是龙山县邮电局这些人说了算,他们永远是坚定不移的革命左派,永远正确永远不会犯错误永远不会被打倒,被他们欺侮的人照样受欺倒霉,被他们重用走红的人永远重用走红。
七九年九月,邮电系统职工在全国率先发起调工资,这也是“文革”以来的首次。但又不是人人普调,龙川所在的邮政班(加营业室)九个人只有六个名额,这需要严格的业务考试,最后根据分数高低确定调资与否。龙川的业务能力是子秃头上的虱子---明摆起的,在整个邮政班绝对是数一数二。考试的当天晚上临出门时李秋芳还一再提醒他千万不可麻痹大意,谨防邱管理等人耍阴谋设陷阱,这一级工资对咱们这个贫困之家太重要了。龙川信心十足地让李秋芳放宽心,这一级工资他是手到擒拿,板上定钉的事。李秋芳见他太过自信,便敲打他小心马失前蹄,大意失荆州啊!
龙川怀着自信和带着全家人的期望像上战场一样来到了考试现场,考场就设在分发室,考试内容极其简单,就是把平时所操作的业务表演一番,主考官是邱管理员,监考官是苟管理员。这位苟管理员的名字在本书中是首次出现,这里有必要向读者简介几句,他是龙川嫂子的亲姐夫,是邮电局元老之一,跟郭局长、邱管理员是铁哥们儿,跟蒋班长又是邻里街坊,跟龙川是说远又远说近又近的亲戚关系,令他十分难处左右为难,于是他便采取中立,既不说龙川好也不说龙川坏,既不帮他也不整他,任随郭局长、邱管理、蒋班长等人对龙川想怎样就怎样。笔者亦考虑到龙川嫂子这层关系,才在本文中回避他只在此时让他登场亮像一下,但不作任何评价。
再说考试现场,邱管理手提一只小闹钟,宣布让蒋班长跟龙川先预演一次数报纸,从一大撂报纸里点出一百份,看谁用多长时间数完,还要监数一百份准不准。于是龙川和蒋班长同时开始进行,由于是预赛也没太在意,当龙川从那一大撂报纸中抽出一大迭托在手中快速清点过程中,突然掉落一部分在地上,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当他将地上报纸捡起来接着再数的时候,蒋班长已经数点完毕,龙川也没当回事,心想预赛又不算成绩,等正式比赛时再与他一决高低,于是继续坚持将手中报纸数完。邱管理说若无其事地问龙川跟蒋班长:“你们二位对预赛过程认不认可?”蒋班长当即表态认可,心想是预赛龙川也没多想就点头认同。邱管理一声断喝:“既然二位认可,那就死人背过河,预赛就是决赛。现在我宣布比赛结果:投递班在清数一百份报纸比赛中,蒋班长用了二分四十秒,误差为零。龙川用了三分十秒,误差二十张。”
龙川听了邱管理的宣布结果气得眼冒金星,当即宣布不服,强烈要求重新表演一次。邱管理说:“蒋班长就不用再表演了,你要坚持表演可以,但只能作为综合参考。”于是便掐着时间让龙川再将一百份报纸重新清点一遍,结果只用了两分十秒,务差为零。苟管理见龙川情绪很大,便安慰他说:“莫着急,一会儿还有一项修理自行车比赛,争取考好。”邱管理说:“这次调资不光是业务分,还有平事表现和群众评议,最后根据综合分的高低而定,高一厘就上,低一厘就下,公平竞争,合理透明。”
邱管理这些屁话龙川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总感到他们为他设了一个圈套让他往里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