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师长到农场来视察,曹场长拿出他亲手采摘的榛子,让龙川炒来待客。龙川跑到伙食团找来一只小铁锅架在炉子上炒,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结果全部炒糊了,龙川当即就吓哭了,曹场长见龙川迟迟没将榛子送进去,便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一看榛子糊成那样,便火冒三丈地骂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部队又不是幼儿圆、托儿所,来了就是兵,看你那个熊样子。”
师长和廖政委闻讯跑出来,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又轻轻松松地给龙川解了围。
还有一次早上起床后龙川给曹场长打了洗脸水让他洗脸,又趁他洗脸便帮他整理内务,当揭起被子,发现中间湿了一小块,正在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时,倔老头冲进来一把将龙川掀过去,他自己动手理好被子。龙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倔老头又生的哪门子气?他事后告诉饶班长(廖政委回部队不久马便提了班长),他眼泪都笑了出来。龙川问他笑啥子,他说这是老爷子跑马了。
曹场长果然像政委所说的那样光明磊落,龙川做错了事他虽然训他骂他,但过了就过了,从不往心上去。
转眼到了六九年年底,由于有廖政委做龙川的后台,加上饶班长又明着保着他,这一年可以说是万事如意,到了年底不仅再次当上了五好战士,而且还被评为全场先进工作者。这一年龙川一共写过三次入党申请书,但都压在王书记手里,廖政委还过问过他,王书记说:“小龙工作表现是没得说,只是入党年龄不够,不符合党章规定。”
廖政委说:“就依参军档案年龄嘛!”
王书记说:“档案年龄是他为了参军虚报的年龄,就凭这一点就算不老实。如果再让他在不到实际年龄加入党组织,这就是对党不忠,也是我这个党总支部书记严重失职。”
王书记给了廖政委一个软钉子,气得他狠狠地瞪了王书记两眼,不过王书记是看不见的。
廖政委给龙川做工作说:“千万不要背上思想包袱,王书记这样做是他党性强的表现,我虽然是政委但不能越级包办,必须得按组织程序办事。千万不要对王书记有什么看法,要经受得起组织考验。”
龙川没太在意地点了点头,心想有政委这棵大树在,只要我好好表现,入党提干只不过早晚的事而已。
然而一场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厄运,突然降临到廖政委头上。
七0年大年一过,廖政委便被无端下放到远离场部八十公里的小黑山五七干校改造,一直关到七一年三月龙川复员时都没有放出来。廖政委离开部队时不仅龙川哭,而且还有许多人都在哭,哭得最伤心的是饶班长,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廖政委这一走他的未日也就到了。
廖政委前脚一走,王书记那一伙人便东山再起。曹场长只管生产不问政治,这一伙阴谋家把他蒙在鼓里,还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很快廖政委那条线的人便遭到清洗,转业的转业、复员的复员、调动的调动。
饶班长第一个被列进退伍名单。
临走前饶班长流着眼泪拉着龙川的手说:“小龙,政委和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以后的事就靠你自己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坚强,坚信毛泽东思想早晚会重新回到咱们部队农场。”
鉴于龙川跟饶班长的私人感情,便不讲原则地送他了几条床单,很可能被龙川那位老乡发现并向王书记告了密,好在上任警卫员给他移交时也没数,是一笔糊涂账,幸好饶班长已提前将床单通过邮局寄走,命令他开包检查时自然查不出什么来,饶班长却趁机痛骂了王书记一顿。
饶班长走后,告密的那位老乡便当了副班长主持通讯班工作,由于他对王书记忠心耿耿,两月后被提拔为正班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