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艺术,哪能会跟倔老头一般见势呢?事后政委单独找龙川谈话:“这件事情不要往心上去,曹场长这人虽然脾气有点不好,但人却是一个好人,光明磊落,品质高尚,搞阳谋不搞阴谋。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爱场如家,为了多打粮食为国家多做贡献,他一心扑在黑土地上,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是我们全场干部战士学习的好榜样。你以后少管我,在生活上多照顾他些,比如帮他洗洗衣服,打打冼脸水。你的情况罗副场长给我写信介绍过,回来这些日子我也暗中调查过,大家对你的反应都很好,希望小龙再接再厉,继续努力,积极向党组织靠近,争取以实际行动和优异成绩早日加入光荣伟大,英明正确的中国共产党!”
龙川望着慈父般的政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哗哗地流了出来。不过这次流的却是激动的眼泪。
之后龙川的工作更加勤奋,每天把场部办公室和场长政委的卧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对两位首长一视同仁,敬爱有佳,早上为他俩准备好洗漱水,理被子收拾内务,晚上打洗脸水洗脚水放被子。此时正值数九寒冬,最冷时可达到零下四十多度。那时北方冬天室内取暖通用火墙火炕,龙川在严寒季节的最主要一项任务就是烧火墙火炕。这里面的学问很深,火炕是用黄豆草(北方叫豆芨)烧,而且还需要微火慢慢烧,如果火大了急了便会将炕上的被褥烧糊甚至引起火灾。火墙则需要用煤炭烧,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保持相同的温度。烧到晚上十二点之后就要用水将粉煤调成粥状将炉子封住,中间用火钎(一根小铁棍)插个气孔,便可燃烧一个通宵,让室内温度保持不变。如操作不当,不是将火压灭了,就是让炉子里的煤炭早早燃光,早上起床还得重新生火。为了保证让两位首长不挨冻,龙川常常起三更睡半夜,就是中途起夜小便也有去观看一下炉子,生怕压灭了或者燃过了。那一年中苏关系特别紧张,战争随时都可以爆发,农场所在的位置基本上属于前线,龙川同时还担负着保卫两位首长生命安全的重任,在最紧张的那几晚上,他都是背着手枪守在办公室门口,政委起夜发现后心痛地对他说:“没有必要这样做,外面好几道岗哨,你若实再不放心,从明晚起就把被子抱过来跟我睡一炕。”
龙川真这样做了,却招来机关不少人的嫉妒,讽刺他享受的是副团级待遇。
有一次曹场长坐在炕上看文件,洽好是个礼拜天,烧黄豆草太麻烦,龙川贪玩心切一时失控,往炕灶里加了一摞树棍,便跑回通讯班下起军棋来。正当他与人杀得难分难解之时,只见曹场长黑着脸怒发冲冠地跑进来,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龙川提起就走,吓得通讯班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曹场长把龙川弄进他的卧室,指着炕上说:“你看看,你看看!”龙川盯晴一看,吓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嘣出来,原来是火炕烧着了,紧靠炕面的芦苇席烧了好大一片,褥子也烧了一个大洞。政委闻讯从他房间走过来,见状呵呵笑道:“算了算了,这事也不全怪人家小龙,你坐在炕上屁股烫了都还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