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芳盯着龙川说:“对不起,不晓得你要来,让你久等。今天咋又变成复员军人了?”
龙川难堪地问非所答:“您二哥和大姐还要耍几天吧?”
李秋芳:“大姐在城里过‘五一’,二哥一早就走了。”
龙川:“你二哥很有水平,也很有个性!”
李秋芳:“水平有人也是个好人,就是他那张嘴把不住,好打抱不平,跟当官儿的搞不好关系,长年累月关在大山里教书,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放下山来。”
龙川:“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刚愎自用,是一个不善于给领导拍马屁的人。”
李秋芳:“嗨,他的龙门阵摆不完,以后慢慢给你摆。你还要耍几天?”
龙川:“单位没人上班,还是线路维护黄师傅临时帮我顶两天,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
李秋芳问:“曙光邮电支局就你一个话务员?”
龙川说:“话务员倒有三个,那两个一年也上不了几天班,光往家里跑,绝大部分时间是我一个人值班。”
李秋芳心有不平地说:“你也太老实了,难怪身体不好。”
他俩就这样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淡话,她站起身来说她该打饭吃了好换班,并用筷子敲着碗边说:“嘿,你吃不吃?要吃我就给你打,不吃就算了!”
李秋芳这一句随意话,若干年后龙川都一直当成可恶话而耿耿于怀。
当时龙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那样难受,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嘴上立即说:“给我打一份吧,尝尝您们伙食团的饭味道咋样!”
李秋芳没再说什么,多拿了一只碗,“嗵、嗵、嗵”地快步下了楼。
……
十七
龙川回到曙光邮电支局,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找许秀芹的那两封信,凭记忆当时收到信后顺手扔在了什么地方,肯定没有烧毁。他满屋翻箱倒柜地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最后终于在床下面找到了那两封信,已被潮气全部打湿了,他便拿到太阳下面晒干后,才急忙回到房间关上门,紧张地阅读许秀芹在信中说了些什么。
第一封信是这样写的:
龙川:您好!
分别四十多天的日日夜夜,我时刻都在想念您。
也不知您收到我前两次给您的信否?我几乎天天在盼望着您的回信。我开始怀疑是跟我同柜台的余大姐在搞鬼,是她让青山邮电所扣了您我的书信,有意制造您对我的误会,从而达到折散我们相爱的目的。这封信如果您能收到的话,还是我利用换班休息时间,步行三十里到青山区邮电支局寄给您的,不信您看一下信封背后的邮戮日期。
也许您已经听到了关于我在青山镇的一些诽闻,您国庆节来耍时见到过糖酒门市部的任大元,他老婆跑到单位找我大吵大闹,说我勾引了她的男人,一时间我与任大元乱搞男女关系的谣言在青山镇传得沸沸扬扬。我一个弱女子哪经受得起这么大的打击,在这人生最艰难的日日夜夜里,我千百次地在梦中呼唤着您的名字,呼唤着您来救我保护我,然而这仅仅只是我的梦想,没准您早在这流言面前倒下了,哪还顾及得到我呢?好几次我都想到了死,只有死才会让我得到解脱。但最终我没有这样做。因为一旦我真上了吊或跳了河,只能证明我许秀芹千真万确地做了见不得人的丑陋事,正好中了伤害我的那些人的奸计。于是我勇敢地面对现实,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面对那些无耻的人和无耻的事不消一顾。这样一来,反而气得她们半死。
我平常是夹着尾巴做人,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