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连忙按书价给她掏钱,她说既然送你哪有再收钱的道理?从此参加邮电局那帮兄弟伙的活动越来越少,阅读《艳阳天》便成了他一大乐事。不管白天晚上,上班下班,手里都捧着《艳阳天》,读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他又将书中人物描写、心里描写、环境描写、场面描写、景物描写、形容、比喻、哲理、警句,以及精彩情节一遍又一遍地抄写,至今仍然能背出这本书的许多章节片断。
在以后的日子里,周姑娘又帮他弄到了两本书,一本是《中国神话故事》,另一本是《中国民间故事》,这对他以后走上文学创作道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周姑娘身材适中,瓜子脸、大眼睛,一根乌黑的长辫子拖到屁股尖,是曙光街上公认的李铁梅,大美人。龙川跟周姑娘虽时有接触,但始终保持着一般朋友的正常关系。后来周姑娘听说他已与许秀芹建立了恋爱关系,她也很快嫁到了邻县。丈夫在邻县一家工厂当工人,据说婚姻不很幸福,原因是男人害怕她长得漂亮偷人或被人偷,只要她跟别的男人多说几句话就要挨打。
五
龙川回忆起他父亲自从成为国家正式全脱产干部之后,便全身心地投入革命工作,几乎不再管自己那个家了。好几回龙川母亲当着孩子们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责备龙川父亲:
“你当了社长只是名誉上好听,但给我们家里却带来了什么好处?跟共产党干革命可以不要家,不要婆娘,难道这些娃儿也不要了?我们一家五口人吃饭,就靠我一个女人家挣工分分口粮,你没看见队里那些人,成天冷眉冷眼,指桑骂槐,说我们一家是五保户吃闲饭,有人吃没人做。”
“你别着急,我去找生产队和大队的干部说说,让他们适当照顾一下。”龙川父亲安慰母亲道。
“你快莫去找,那些黑了心肝烂了肠的家伙,不会像当年那样听你的话了。”
“这些狗日的,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们了?”
“还不是你搞互助组、高级社那几年工作太认真的缘故。”
“不行!我得明确告诉大队支书,你们是人民公社社长的家属,不是地主富农的家属。要是他们再这样对待你们,我就去找区委书记,区委书记要是不管,我就把老大一起叫回来参加农业生产,老子就不信搞不过那些狗日的。”
龙川父亲把桌子上的一只大茶碗抓起狠狠地摔在地上,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既恨父亲又爱父亲的母亲什么话也不说了,赶紧把家里唯有的一只报明鸡杀了炖给父亲吃了。
龙川父亲并没有遵守诺言,不但没有与大哥辞职回家生产,反而很快提拔到另一个人民公社担任党委书记。他这一上任整整半年没有回家,等他再次与家人见面时,龙川母亲的肚子已挺得老高老高了。
龙川弟弟出生不久,共产主义生活方式的公共食堂便在中国的大地上应运而生。具体要求是每个生产队成立一个公共食堂,各家各户必须将家中的粮食全部交公,绝不允许再私自开伙。这一工程实施起来阻力太大,绝大部份社员的思想一时都转不过弯来,龙川父亲动员母亲带头将家中所有粮食一粒不剩地交给了生产队,不久其他人也就跟着行动起来。若干年之后,龙川才知道这里面大有名堂,生产队里的所有干部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全都私藏了不少粮食,为以后三年自然灾害中不饿肚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生产队的公共食堂就办在龙川家大院里,头半年过的是共产主义生活,一日三顿白米干饭,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