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汪晓霞一起回红岩支局。龙川心中好不高兴,只要跟她宝贝女儿一见面,她就是他的人了。
然而汪美人的妈却光说不动。
很快龙川便接到县局调令,第二天一早便赶回县局话务班上班去了。临走的头天晚上,汪晓霞在电话中突然变了个人样,凶巴巴地警告龙川从今以后不允许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此事,否则本小姐绝不是好惹的。他本来对她还有着依恋之情,被她这一瓢从天而降的冷水凉透了心,于是二人便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龙川很快地淡忘了这件事情,但至今也解不开这个迷团,只能简单地理解为跟汪美人没有缘分罢了。
二
龙川在县邮电局当话务员期间,热心的话务班长像个大姐姐一样关心着他的生活和个人问题。班长叫马文莉,对人十分和善,大家都亲切地叫她马大姐。马大姐是县邮电局的头号大美人,一张秀气的瓜子脸和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吸引力大得就像一片磁场,随时都会吸住你溶化你。她温柔得就像一团棉花,从来没与人吵过架,也不会吵架,从来都没大声跟人说过话,说话就像唱歌那样好听。听说最早媒婆把她跟龙川大哥提过亲,当时他大哥看不起她,说她瘦得像根豆芽菜,还有那带着自然卷的黄头发。当时二人都还没有参加工作,谁知女长十八变,几年后马大姐竟出落得水灵灵一个大美人,而这时龙川大哥已找到了后来的大嫂,当然他大嫂也是一个大美人,所以他大哥并没有为此而后悔过。然而马大姐却有难言的苦衷,月下老给她牵了一条很令她苦恼的红线,男人是一个比她大十五岁的老男人,小矮个四方脸,原是县报社副总编,后来打成右派下放到一个偏远中学当教师。从来没有看见过两口子一起同过路,因为走在路上别人都问她爹什么时候到城里来的。还有她从来也没有让这个老男人去过她的娘家,因为她怕他帚了她的皮(丢她脸的意思)。因为这时龙川大哥已经是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了,你说让马大姐心里咋个想?邮电局其她女人只要见了龙川跟马大姐在一起,就毫不顾及地说马大姐是他的嫂嫂,甚至把他跟马大姐编起来胡乱说。特别是一位叫唐桂华的老大姐玩笑开得最深,但马大姐从不冒火,只是跟这些无聊的女人不经意地笑笑而已,龙川非常佩服马大姐的肚量和内涵。他和马大姐都住在半地下室,而且还是隔壁邻居。他住的是一间八九平米的小屋,地面潮湿得一年四季都没有干过,更糟糕的是楼顶正对着过道,一天到晚都有人不停地过路,又是木板结构,走起路来闪起多高,叮咚叮咚不停地响,震得耳朵嗡嗡响。好在他喜欢看书,一看书就入迷,一入迷就忘了顶上的响声。但到了晚上就惨了,睁起眼睛听,通宵通宵地睡不着瞌睡。他便主动提出帮那些不想值夜班的女人值夜班,这样便可落得后半夜能在总机房里睡个安稳觉,当然也让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心里落开了花,家里煮啥子好吃的还能给他吃一口。马大姐的男人本来就大马大姐十几岁,而且又长期在乡下教书,这便更令马大姐雪上加霜,苦不堪言。好在马大姐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心里的苦闷只是挂在眉头上,不细心的人还看不出来,从来不会为生理上不能满足而对她男人发脾气,反而对他十分温柔体贴。只要他男人一落屋,不管白天晚上龙川都主动帮马大姐值班,但马大姐只是一脸苦笑,从不对他说一句感谢的话。但话务班那几个婆娘说出来的话就不是人话:“龙娃儿,你帮你嫂嫂顶班也等于白顶,你那哥哥路都走球不稳,哪里还有办事能力!还不如好事做到底,帮忙帮到底,反正你哥哥莫球法,干脆你顶上去算了!”
马大姐听了这些话儿也只是一笑了之。
一天中午龙川正靠在床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