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为我们共同的理想和事业，干——”董彪举起酒杯，向着董轩说。
　　“干——”董轩应声，也把一杯酒喝了。
　　“邵荣雅，你怎么打算？”董彪看着她，问。
　　“……”这一问，更触动了邵荣雅心中的痛苦。她放声大哭，成了一个泪人了。
　　“……”董彪无言地向董轩递眼色。
　　“荣雅，愿意跟我走吗？”这是同学十年来，董轩第一次这样叫她，第一次向她发出这样的邀请。
　　“……”谁知，听了这话，邵荣雅哭得更痛了。
　　女人在决定自己感情归属的时候，总是心烦意乱，迟迟定不准弦。其实，这个问题，她在心中已经不知折腾多少遍了。她现在，该怎么面对和回答呢？茫然中，她只有通过哭声来发泄。
　　“不然，你跟清华一起搬迁，南下长沙？”董轩言不由衷地试探。
“……国家乱到这个地步，呆在学校又能做什么？再说，跟着学校逃到哪算一站呢？”邵荣雅渐渐止住了哭，又冷静地面对现实。
　　“董轩，别说了。带她走吧！她可是咱北大才貌双全的校花啊！有多少人追求她，她连睬都不睬。算你小子有艳福，这回是捡了个大便宜。”董彪俨然以兄长的身份，兼顾两边，把要说的都说了。
　　“……”董轩听后，连连点头。
　　“……”邵荣雅看着董轩，又含情脉脉地笑了。
　　“来，董轩！你满上——；邵荣雅，以茶代酒。为兄的，深深地为你们祝福！来，干——”董彪说着，把酒喝了。
　　董轩和邵荣雅也跟着喝了。
　　就这样，在中华民族面临一场大浩劫、大逃亡的危难时刻，他们都以自己特殊的方式，找到了各自应有的归宿。
　　董轩十年北平生活，最后的闭幕是在朱自清先生家里。朱先生随校南迁长沙，出发在即。一切收拾停当，把董轩、邵荣雅一对恋人请到家中，吃最后的告别午餐。
　　朱先生今天的情绪，显得格外悲切，激烈和奔放。
　　他举起一杯白兰地，说：“今天，咱们喝的是壮行的酒。借用唐诗的句子，是‘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啊！中国历史上，汉唐盛世，风光不再。宋元以来，随着外族入侵，朝政腐败，王师一溃千里。百姓亡命南逃的悲剧，一再上演。今天这惨烈的一幕，又叫我们赶上了。明天，我们都将离开北平，各奔东西，还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此时，李商隐的诗，我们都感同身受——”
　　说到这里，朱先生深邃的眼里，已饱含着晶莹的泪花。董轩想到先生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也不尽悲从中来，泪流满面。邵荣雅这会的心绪更为复杂。她一念先生的精心呵护，自己又无从报答；二恨自己优柔寡断，不能下决心随先生南迁，有愧于先生的关爱；三又由眼前的先生，连想到沈阳家中的父母，眼下还不知道是凶是吉。这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于是，哭声更响了。陈师母也是性情中人，伤感悲切中忙把邵荣雅揽在怀里。谁知这样一来，娘俩的感情更像开了闸的潮水，一泻如注，控制不住了。可怜两代女性，紧紧相依，哭成一团。
　　“有句老话是贬我们读书人的。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不为过呀！面对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我们又能做什么？苟且偷安，明哲保身，都尚且不能，还谈什么治国安邦，拯救人民于水火？惭愧呀，惭愧呀——”朱先生又陷入深深地自责中了。
　　“朱先生别难过，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尽了自己的力了，可无力回天啊——”董轩尽力宽慰先生的心。
　　通

123 总3页 当前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