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但后两句,‘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我就不理解了。为什么要让丑恶来开垦呢?”董轩接着问。
“因为我对现在的中国没有信心。这意思只是说,丑恶到了极点,就会走向反面。否极泰来嘛!其它的,我不知道。我不再寄予任何希望。”闻先生的话中带着迷惘。
后来,闻先生调到清华大学任教。主持中国古典诗歌的研究和教学。那时,董轩还曾去请教。有一次,董轩壮起胆子向闻先生索要刻章。没想到,他欣然应允。并说,要认真考虑一下刻章的文字。约董轩三天后来取。三天后,董轩如约来到闻先生家。只见闻先生拿出两方玉石刻章,沾上红色印泥,在宣纸上按了两下。纸上清晰地呈现出“民主自由”、“任重道远”八个大字。董轩一看,大喜过望,千恩万谢,并要付钱。这时,先生表情庄重,说了一句让董轩终生难忘的话:“这是用金钱能买得到的吗?”
董轩恍然大悟,一语双关,说得太好了!太恰当不过了!在这以后,董轩虽然命途多舛,辗转流徙,许多东西丢失了,遗忘了,但唯独这八个字的治印,象传家宝一样,永远带在他身上,永远在心中铭记不忘。
再后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闻先生随校撤离北平,前往昆明西南联大。董轩还专门到清华园他府上告别。看到闻先生家中已是一片狼籍,董轩禁不住怆然落泪。闻先生爱抚地揽住他,拍着他的肩膀说:“内忧外患,国恨家愁,天涯孤旅,后会有期。”
“先生多保重!”董轩哽咽着说。他看到先生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湿得模糊了。
待到走出闻先生家门,看到只有院中的竹林依然挺拔苍翠。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使董轩想起一句古语来:“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这是闻先生人格的化身和写照啊!
董轩对朱自清先生的崇拜以及和他的交往,最初是源于一种家乡情结。一年多以前,当他从刊物上读到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背影》时,看到文中开头一段就有“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的文字,感到异常兴奋。从这段文字中,董轩知道了作为现代文学名家的朱自清先生,还有一段特殊的徐州的生活经历。这使得作为徐州人的他,在倍感亲切之余,又有几分自豪。自己的家乡徐州,出现在现代名家名作中还不多见,单凭这一点,董轩对朱自清先生的敬重就更胜一筹了。到了北大以后,董轩又了解到朱自清先生是北大毕业生,跻身于学长的行列,想和他进一步交往的愿望就更强烈了。可是实际上呢,要想和他交往也很难。美好的愿望一再落空。其原因呢?一是因为朱自清先生在清华任教,而且担任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主任,工作很忙,见面不容易;二是因为朱自清先生教学太认真,太古板,太敬业。每每给学生上课,都是满堂灌,滔滔不绝讲个没完。甚至下课铃响了。他还余兴未尽,有话要讲。从来不给学生留提问的时间。如有问题,则让学生写条子递给他,第二次上课一并答复,所以,每每上完课,他总是夹起公文包,匆匆离去。这样,即便是董轩有时到清华旁听,在课堂上远远见到他,也无法走近他,和他交往。
自己仰慕已久的先生,却迟迟不能接近。这几乎成了董轩的一块心病。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听同学说,朱自清先生和俞平伯先生等一起,在景山附近开了一个“景山书店”。专门出售新文学书籍和刊物。
“朱先生总得来书店看看吧,或许,在书店能碰上朱先生。”怀着这种侥幸的心理,他在课余时间,隔三差五就往“景山书店”跑。到了书店,这翻翻,那看看,一耗就是一、二个小时,可一连几回就是不见朱先生的踪影。弄得他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