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开始,尖锐的矛盾来自晚点名和出早操。这些高中生,多是富家子弟,娇生惯养,养尊处优惯了。如按军规,不准回家住宿,这哪成啊?于是,有的不打招呼,不办离队手续,就擅自回家,并且彻夜不归。有一天,晚点名下来,全团竟有近三十人不在。这数字一汇总,报告到谢团长那儿。谢团长立马火冒三丈,样子可怕得像吃人似的,叫上执法队就要到挨家去抓人。董轩看到事情比想象的严重的多了,于是百般向团长求情。什么“我们还是学生” 啦,“还不懂规矩” 啦,“批评教育,下不为例” 啦,所有好话说尽,可团长仍然坚持按军规办理,丝毫不予让步,通融。
最后没辙,还得挨个上门抓人。这下可有好看的了,这可就把学生们整苦了,害惨了。有的学生到家老少一堂,乖乖宝贝儿的还在说个不停,余兴未尽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一帮人生拉硬拽,强行带走。家长还不知自己的儿子在外面犯了哪道子王法,心里惴惴不安,不知哪进的糖。有的学生已经结婚,家里娶了媳妇。回到家里,洗洗漱漱,卿卿我我,新婚燕尔,刚吹灭了灯,进入温柔之乡,就听“咚咚”一阵敲门声,直惊飞了一对鸳鸯。战战兢兢打开门,上来一帮人,不容分说,就把男的往外拖。吓得床上的媳妇,躲在被窝里直哆嗦。还有的学生离队后没有回家,走亲戚串朋友,喝酒打牌玩麻将去了。这执法队到家捕了个空,仍不罢休,一定要顺藤摸瓜,缉拿归案。这下可苦了学生家长,挖空心思排线索吧?甚至在前面带路吧?总之,不把人带走,誓不罢休。往往为了带走一个学生,要惊动十邻八家,直把徐州千家万户惊扰得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折腾到半夜,总算把人都找到了,也带回来了。可第二天早上,一上操又出事了。一阵起床号吹罢,集合号声骤起。全团人马在操场上列队站好。一清点,又缺二十来人。原来,这二十来人,有的还在宿舍睡觉,有的大梦刚醒,睡眼惺松,有的刚刚下床,衣服还没穿好,有的还在半路上晃悠,姗姗来迟。董轩见状,马上一一把他们叫来。整个早操因此推迟了整整二十分钟。
等到此起彼伏,一阵报数声完毕。值日官报告,全团士兵,悉数全到。一声“立正——”号令,个个都像电线杆子似的,直立立站在那儿。谢团长站在台上,开始讲话了——
“军令如山,执法从严。凡是昨晚擅自离队的,今早出操迟到的,注意了——出列——上前——,起步走——上台——”
团长用春雷乍响般的声音,连续发出一连串的指令。很快,台上站满了人,个个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
“按照军规,擅自离队者,打十军棍;集合迟到者,打五军棍。执法队——”
“到——”
“军棍伺候!”
“是——”
“慢着——”人们看到,这节骨眼上,董轩大步流星,走到台上。
“团长,全都怪我,没有把命令给同学们传达清楚。不怪他们,要打要罚,请便吧——”董轩说着,走到一条长凳前,扒开裤子,露出屁股,趴在长凳上。
这意外的场面,把全场都惊呆了。全场的人,都像窒息了似的,没有任何声响。空气像死一般地凝固了。
谢团长迟疑了一会,走到执法队员跟前,小声耳语,然后大声命令:“打十军棍!”
执法队员上前,用军棍朝董轩裸露的屁股上打着,一下,二下,三下……
“团长,你打我们吧!不是董副团长的错,是我们的错。”台上所有犯错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哀求着,先后跪了下来。
棍声仍在继续,直到十下结束。董轩的屁股发红,肿胀了起来。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