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看参谋长。
参谋长急忙上前和张大帅耳语。张宗昌连连点头，嘴里不断地发出：“噢，噢，噢……”的声音。
“噢，大名鼎鼎的董老爷。老爷子德高望众。你董小公子，出身名门，果然不凡。真是出于蓝而胜于蓝哪！”张宗昌赞叹说。
“那好，怎么让你爹来办交保手续呢？”张宗昌这话有点把董轩问住了。他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其实，他不知道。从董轩领头闹事，带着学生队伍向张督办府衙进发那会起，董老爷就听到家丁禀报，知道小儿子闯祸了。这小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他哪能看到心爱的小儿子往火坑里跳，而坐视不管呢？于是，就乘着大轿一路赶到府衙，想探个究竟。如有不测，也能救上一把。只是到了府衙前，人山人海，看不到小儿子在哪，也无法挤进去。只好心急如焚，在外面候着。后来，家丁指着台上的董轩给老爷看。董老爷看到小儿子居然出了那么大的风头，竟敢站在张督办身边，和张督办理论开来了。这心就提起来了，一直七上八下的。赶到这茬口，也只好硬着头皮，由家丁拨开人群，让出路来，拄着拐棍，上前去应付。
顿时，府衙前所有人的目光都慢慢转向这位老态龙钟，慢条斯理的董老爷身上了。全场出奇地安静。
台上的参谋长看到下面董老爷过来，向张大帅耳语一阵。只见张大帅一个劲地点头。然后，参谋长拿起喇叭筒，说话了：“张大帅恩准，由董老爷做保。呆会到府衙内办完交保手续，立刻放人。”
参谋长的这句话，引来全场一片欢呼。学生们手舞足蹈，庆贺胜利。这会董轩站在台上，看着老爹一步步走向前来的身影，感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接着，张督办、参谋长、董老爷、董轩一行，前呼后拥，进了府衙办公大堂。按照程序，一一办完了交保手续。当然，其中最关键的环节，是交纳保金。董老爷又白白赔上了一笔。其实，多年来，他也早就习惯了。只要遇到麻烦事，一概是金钱铺路。只有破财，才能免灾嘛！这年头，什么成文的规矩都能变，可就是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永远变不了。
当董轩搀扶着伤痕累累的李然刚先生，和父亲一起走出府衙大门的时候，欣喜若狂的人群，顿时围拢上来，表示祝贺和感激。这使第一次投身社会斗争就取得成功的董轩颇为得意。然而，对于饱经世故的董老爷来说，这只不过是又和当权者玩了一把五个月以后，徐州城头王旗又换。奉系张宗昌败走济南，直系孙传芳又入主彭城。至此，民国以来，军阀混乱的历史，又掀开了新的一页，呈现出新的拐点。三年来，孙传芳起兵崛起，由湖北到福建，由福建到浙江，由浙江到江苏，一路杀来，逐渐成为一支劲旅。到这次攻占徐州，可以说是一帆风顺，飞黄腾达，已经雄踞浙、闽、皖、赣、苏五省，成为威振东南的霸主。孙传芳一生的戎马生涯，以此为最，登峰造极，达到了一个全盛的时期。
这时的孙传芳，刚过四十，正值人生壮年。在徐州是踌躇满志，自鸣得意，不可一世。不等屁股坐热，就迫不急待地建立浙、闽、皖、赣、苏五省联军，并在徐州设立五省联军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兼江苏总司令。而且，通电全国，要在1925年“双十节”这天，举行五省联军成立大典和阅兵式。
这孙大帅大话一出，军令如山，上上下下就得忙于各种准备。偌大徐州城，不分昼夜，无论老幼，扒掉几层皮，瘦上几斤肉，非把派下来的活干好不成。这要是弄不好，交不了差事，盖不上章子，上头怪罪下来，非把小命丢了不可。这孙大帅一来，就给徐州人来了个下马威，甩出一条大绳，把徐州人牢牢套住了。
赶到这会，董老爷年近花甲，已经到了力不从心的岁数。本来掌管那么大的家业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