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钱财,打发了土匪,这头暂时摆平了。可那头,却把官府给得罪了。因为通匪,是个不小的罪名。这样,孙家结果弄得个两头受气,里外不好做人。后来,孙家老少一合计,干脆,他妈的,一不做,二不休,拉杆子,反了!这就有了,四年前,包括董老爷知道的。孙家老大孙美珠,老小孙美瑶,族弟孙美崧,变卖家产,筹集资金,在上海、南京、徐州勾挂三方,买枪买炮。一把火把族宅烧了个精光,网罗各路土匪,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至今已拉起千把号人的队伍了。西集一战,被官军围剿,老大孙美珠战死。眼下,是孙美瑶当家。
再说,孙家选抱犊崮为根据地,做大本营。全是看上这地方山势险要,易守难攻。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去处。抱犊崮又名君山,地处峄县东北,临沂之西,费县之南,滕县之东南,位于四县交界处。属朝廷政府鞭长莫及的地方。抱犊崮又是诸峰之冠,山的上面为突出的悬崖绝壁,故为之崮。顶上宽平,广有土地数顷。过去,耕种崮顶的田地,由于路险,牛牵不上去,只好抱个小牛犊上去,把它养大了再耕地,因而有抱犊崮之名。这抱犊崮形状宛如茶杯倒置,周围都是悬崖绝壁,只有北面一线鸟道可通。这次绑票,董老爷和洋人一行,被驱赶着走的,也就是这崎岖的山道。
“老夫不揣冒昧,敢问贵军的这次行动,意在几何?依愚之见,有点蹊跷,不像是一般的打劫绑票,”听了刘大管家如上的叙述,董老爷算是知道了事情原委,但对自己不巧撞上的这次事件,他还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于是,他又想探个究竟。
“董老爷果然高瞻远瞩,您算是言中了。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刘大管家深深的叹了口气,把欧阳修《醉翁亭记》中的话,用在这地方了。
“此话怎讲,愿闻其详。”董老爷翘首以待,洗耳恭听。
刘大管家呷了一口茶,又一五一十,向董老爷娓娓到来。上面说过,孙美珠,孙美瑶一开始想法不错。可事情一旦做起来,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美好,那么顺利。随之而来的头一个难题,是面对官军没完没了的围追堵截,旷日持久的讨伐征战,难以摆脱;第二个难题是面对千把号人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给养供应不足,难以为继。这两道难题,使先后两位大当家的才出虎口,又进狼窝。摆脱了原先的烦恼,但又陷入了新的困境。于是,孙美瑶和弟兄们一合计,摆脱困境的法子,只有走招安这一条路。可要招安,就要有实力,有本钱,有筹码。光凭这千把号人手中的破枪,是远远不够的。这孙美瑶手下也不乏有识之士,为招安大计,他们想出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和损招。说来也是够狠,够歹毒的。他们想,这北洋政府,从上到下的官都怕洋人。如若在洋人身上花功夫,把洋人给办了,劫了,绑了。洋人所属的列强国家就要向政府抗议,交涉;甚至,弄不好,还会引起国际争端,打起仗来。这是任何一任官员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于是,官方就一定要和他们谈判。只要谈判,他们就以洋人的身家性命做要挟,瞒天要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样,他们招安的机会就来了,做一笔交易的筹码就大了。他们像输光的赌徒一样,周密设计好一场牌局,不顾一切,要赌上一把了。自然,他们就把眼光盯住了津浦铁路,盯住了洋人必乘的豪华蓝钢皮快车,万事齐备,只等猎物上手了。这就有了前面,董老爷所经历的一切。
“如此看来,贵军此其志不在小,也说得上是深谋远虑。可我这个不凑巧,主动送上来的猎物,你们打算怎么办?”董老爷听完,仍然关心自己的命运和结局。
“误会,这纯粹是一场误会。董老爷千万不要介意,不要介意。我就向大当家的禀报,尽快把你爷俩礼送出去。”刘大管家流露一片真诚。
“没有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