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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委屈般地看着刘大管家,不说话。其实,他也没法说话。这是他早说不早说的事吗?他怎么事先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呢?
“还不快走,带我去见他!”刘大管家又喝令道。
“大管家,你请!”那小厮慌忙陪着笑脸,转身,跟在大管家后面,不一会儿,就来到刚才那间屋子。
“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这,这,这怎么把咱董老爷也当绑票了呢?你看看,你看看——”大管家刚进门,看着董老爷,老远就喋喋不休,一个劲说着,陪着不是。走到跟前,拉着董老爷的手,紧紧握着,久久不放,一副诚恳道歉的样子。
“亏得你还认识我,不然,我就完了。真的完了,轩儿,快叫刘叔。”董老爷仍然余悸未消。说这话,一半是为自己庆幸,一半是心存感激。此时,他明白,落到土匪手上,九死一生,那得靠运气。他想到眼前的这位刘传金,三年前,若不是和他建立那样的利益关系,今天,绝对是逃不脱这虎口的。
“刘叔好。”惊魂未定的小董轩也看到事情的转机,忙说。
“哟!这把大侄子也连带上了。大侄子,没吓坏吧?别怕,有刘叔给你做主,没事,没事。”刘大管家上来,把小董轩揽到怀里,心疼地说。
“混蛋!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刘大管家又转脸,冲着几个土匪,厉声训斥道。几个土匪听了,心里也委屈。这不是例行公事嘛!只要有绑票上山,不都得“滤叶子”,过堂会审吗!可这会,几个土匪尽管心里不服,可没有一个敢和大管家抬这个杠的。
“董老爷,大侄子,走,跟我到金銮殿,咱们好好叙叙旧。”刘大管家一手拉着董轩,一手扶着董老爷肩膀,十分友好、亲热地说。
这下,董老爷父子心里像吃了个定心丸似的,踏实多了。
“刘先生,这给你添麻烦了。”董老爷说。
“哪里,哪里,应该的。我陪不是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谈得上麻烦?”刘大管家答道。
这样,三人说着拉着,来到一座大殿前。这大殿从台阶、墙体到上盖,全是木结构。虽说做工粗糙了些,但也不失几分宏伟。正门两边,用麻袋筑起两座工事。工事上架着轻机枪,几个执勤的匪兵,见刘大管家过来,起立致敬。显得训练有素。门庭上的阁楼,窗户大开,隐约可见,水压式重机枪喇叭型的枪筒。看来这地方戒备森严。
“这就是山寨的金銮殿。相当于《水浒传》中的忠义堂,是议事的地方。董老爷,请——”刘大管家热情引导。
董老爷父子随后进来,见到一个宽敞的大厅。正面稍高的台子上,一把虎皮覆盖的大椅子摆在正中。下面左右,各摆着两排椅子,全都被各种兽皮包裹着。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松油大灯。厅内光线稍暗了点,烘托出一片神秘莫测的氛围。穿过大厅,几乎在黑暗中,三转五拐,摸索着上了楼梯,来到一间小房子里。大管家打开窗户,温暖的阳光射了进来。重峦叠嶂,尽收眼底;潺潺的山泉流水声传了进来。围着一个小桌子,主客三人坐了下来。几杯浓茶喝了,董老爷觉得好受多了。于是,和大管家要聊的话题就来了。
“俺们山寨大当家,知道吧?”刘大管家问。
“以前多少听说过,知道点。”董老爷答。
“那俺详细给您说说——”这刘大管家话题一开,就滔滔不绝,把大当家的来龙去脉,前前后后说个一清二楚。
原来这抱犊崮寨主,名叫孙美瑶。原先也是峄县一带大户人家,可谓名门望族,有地有钱。清末民初,鲁南盗贼蜂起,土匪众多。先是各路土匪不断上门骚扰,要粮要钱,得罪不起。如若不给,日子就过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