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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中国传统的接生经验,郎中们一致的看法,这病属于产前疯,可能导致早产,如果弄不好,预后不良,母子安危未卜。这一番话让董老爷听下来,顿时感到一头雾水,甚至怀疑自己的传宗接代的命,是这样糟糕。不知董家哪辈子人冲犯了哪路神仙,报应到自己头上这份恶果。为此,他又由喜到忧,终日郁郁不快,愁眉不展,也不由得脾气见长,芝麻粒似的小事,也大发雷霆,吓得家人们、仆人们都见到他躲着走,唯恐遭他痛骂。
这一夜,董老爷一个人躺在府上内室那张祖传下来的檀木大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他一定要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来,不然,即将面临的血光之灾,使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天刚亮,董老爷起了个大早,吩咐管家备足银两,上了大轿。主仆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径直往城西的洋教会办的培正医院奔去。
1840年以来,随着帝国主义列强用坚船利炮轰开了中国的大门,西方洋教也传入了中国。传教士除了在教堂传教、发展信徒外,还开办了医院和学堂等一些慈善机构。当时徐州,这个不大的城市里,洋教有两个门宗。一个叫天主教,教堂设在城中闹市;另一个叫基督教,教堂设在城西。这城西的基督教堂后面,有一条博爱街。这博爱街正中,坐西朝东,开了一家英国人办的教会医院,名叫培正。这培正医院外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白墙、黑顶、下方、中圆、上尖,偌大的庭院中,有花园和喷泉,一派别具一格的西洋景观。
董老爷主仆一行人在培正医院黑色的铁栅栏门前落轿。董老爷在管家的簇拥下,来到医院正厅。一个身穿黑色教袍、披着白色头巾的护士嬷嬷起身相迎,上前搭话。为了语言沟通的方便,董老爷专门请了徐州唯一的精通洋文的洋学士王先生。王先生用董老爷听不懂的英语和护士嬷嬷说了几句,护士嬷嬷点着头,挥手示意,引导他们上楼。来到二楼正中,走进一个宽大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面墙上钉在白色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难像。一个略微有点秃顶,蓝眼睛、勾鼻子、瘦身材,神甫般的洋医生上前接待了董老爷。落座后,洋医生向着王先生问话。王先生看着董老爷,向洋医生说明了董老爷太太的病情。洋医生一边听,一边点头;一副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依然是王先生转达了洋医生的意见,请病人入院检查,然后根据病情诊治。
接下来,洋医生示意董老爷坐在这里休息。吩咐医院人员用担架,尽快把病人抬来。管家也急忙派两个家丁引导,飞快赶到美人巷三太太的住处。好在美人巷离博爱街并不太远,不多会功夫,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