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北国的茫茫白雪。
是啊,十几年前,那儿时的北国雪原依然在脑海间平铺开去。那么清晰,那么自然!尤其是清晨,银色的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各色抽象的画面纵横开来,目之所及,也只是它们了。用小嘴在窗子上哈气,化开一个透明的小缺口,外面的庭院里同样是雪树银花了。那时的大表哥和二表哥早已起床忙着洗漱,或是在院子里挥动着大扫把扫雪了。当我再一次被姑姑唤醒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拱开暖暖的被窝,慵懒的大花猫露出小脑袋,呼噜呼噜地与我抢枕着一个枕头。可能它还留恋着属于那些夜晚的梦吧……
电话里,听大表哥讲,09年的北国现已零下十几度,滴水成冰,雪野无疆了。同样,远离着故乡,同样躲避冬夜的寒流,我却在温暖的属于我的小屋里,而二表哥呢?仍在机车轰鸣的车间里劳作。倘若说,他要是凭借手艺,能讨个老婆,姑姑自然心也安了。那么也省了我的些许心思。最终,他的户口是落在城市的。城市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由金钱垒就的,城市里的衣食住行自然也都涉及票子的。面对这再也现实不过的现实,加之我力量的卑微,二表哥如何能讨到老婆?
而这些,我是不能和卧在土坑上的姑姑讲清的。老人家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末了,到了晚年还在惦念着不远万里之外的我们。至少在良心发现的时候,我是很不心安的。
世事艰难,姑姑,你能理解侄儿的无能吗?你能原谅侄儿的无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