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夜
我离开这个小山村的日子,阳光是多么的明媚。或许不能用明媚来形容这天的阳光,因为,它晃得我的眼睛生生地疼痛,多看几眼村子,多看几眼村子外面的山,雪就把我的眼睛刺得晃晃动动的。我并不想多看几眼村子,或是多看几眼村子外面的山,是我的弟弟跑来跑去,我怕他在雪地里滑倒。弟弟跑东跑西的,我也跟着他追东追西,村子与村子外面的山川就在我眼里晃晃动动起来。我的眼睛就生生地疼痛着。 这场临近春节的雪下得太大了,听电视里说是五十年一遇的大雪,村里人说着今年的雪时,都很夸张地说起夜里雪压树的声音,还有雪压竹的声音。先是“夸”的一响,过些时间,才听见“哗”的声音,似乎树枝不甘于自己轻易地倒下,即使是已经折断了。雪一场接一场地下着,越积越厚,这样的声音越响越频繁,此起彼伏地响着,后来就听不清到底是“夸”先响起,还是“哗”的声音晚倒下。村里人说,明年的板栗是没有收成了,压得最多的是板栗树,板栗树的树丫枝太松了。村里人说,明年的柴是烧不完了;有人说,山上的雪压树多得拾都拾不完了,有人就说了,你放心,保证你抢也抢不着。村里人说,瑞雪兆丰年,明年的收成一定会不错。村里人仍然习惯于把门神纸送到柏荣家去让他写,很多人说,柏荣,多写几张雪字。 雪倒是让山村多了些年味,喜庆。 货车停在一个叫后湾的地方,开不上来,后湾离村子还有半里地。村口到后湾那段马路根本就没法通行,一是这段路背阴,二是这段路边是一片毛竹林,崩裂的竹子倒在地上,硬邦邦地结成了冰,像一堵长长的冰墙。我与弟弟,还有我的男友、四叔,绕开这堵冰墙小心地走着,我牵着我弟弟的手,我男友与四叔抬着电视机。 这个电视机是新的,是县里刚刚给我爹送来的。村里刚刚装好了有线电视,装好了有线电视又怎么样呢?像我爹这样的低保户,哪有钱去买台电视机来看看。这样一台电视机要一千多块,我爹没有钱。不要说一千多块钱,就是连每年一百十一元的视维费也交不起。县里送来了电视机,也让我爹免交视维费,我爹才高高兴兴地看上了电视。我没有看见我爹看电视的高兴样子,我想我爹是应该高兴的,他应该是看着电视整天笑呵呵的。我爹并不是为得到了一台电视机而笑,我爹享受低保有三年了,自从他在前年摔了一跤,他就再也没有能用脚站起来过,他就享受了低保户的待遇。我爹笑,是因为他的低保待遇里,这个电视机最像人,像我,像我的妈妈,像我的奶奶,像我爹希望看到的一切。 属于我能带走的东西还很多,比如土地,比如房子。可是,这些并不是想带走就能带走的,我只好放弃了。我四叔说,英珍,你走了,你把你弟也带走了,你爹的田地怎么办呢?我说,谁愿意在每年的清明到我爹的坟上上几柱香,我就把这些送给谁。我妈说我愿意。我冷眼看了看她、与她坐在一起的求洪,没有理她。我四叔没有说话。我等我四叔说话,我希望把田地留给四叔,留给四叔就等于留给了我奶奶,我奶奶在前不久也摔了一跤,摔得跟我爹一样重,重得再也不能用脚站起来,是我四叔一直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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