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一切生命的期望与梦想。在胡杨脚下,一只蜥蜴既便是付之全部的生命热情,也只能是伏在地表遥望蓝天:一粒尘沙,既便是乘风扶摇直上,可那也只是短暂的没有生命的旅行!只有胡杨,抗暴风,迎雷电,披霜雪,冒天下大不韪之生长,冒天下苍生大不韪之繁衍、生息。历经屠难,几经隐忍,守望脚下的家园,终成就自己的王~一挑战中亚的信仰与气质,形成世间无可匹敌的王!
一亿三千万年,是不长不短的横线,三千万年只是一个标点。在时间横向漫过的洪荒之流,与胡杨纵向生长所交织的坐标点上,时光如白驹过隙,留下的只有大自然原生态的苍茫!这无量的苍茫中,胡杨最终站立在生命的高端,挺立在塔克拉玛干风暴所圈设的生命禁地。由此,在经历了一亿三千万年的进化吏中,在大自然优胜劣汰的规则下,胡杨必定是孤独的守望者了!
是的,兀自为王!盘踞在被遗弃的大野之地。这无不应证了“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的戒训。
三
你看,风来了,十月的风,微凉中像藏有千万只手,温柔地抚爱着胡杨卫士健硕的肢体。满树金黄色的叶片,在沙沙地鼓掌声中欢迎着你一一远道的客人。
由葱绿到金黄,由春雨到秋霜。历史老人向人类抛下的这一古老物种——胡杨,在一亿三千万年的漫漫征尘中生根、发芽。而今,这霞光、秋色、胡杨,踏秋而来,拾一地金黄,这季节的收获,莫不是人生旅程中丰收的渴望?
拾起一枚胡杨的叶片,金灿灿的叶面上,明晰布满了输送养份的茎脉,如条条崇山峻岭,匍匐在叶面中,却抬升起大地的脊梁。由此,这扁平的叶面所蕴含的力量,更是天意必成了!难怪每树胡杨卫士都有不同的气质与神采。
秋霜泛冷,胡杨那大若巴掌,小若针叶状的叶片,在高远的蓝天下,无垠的大漠中,闪烁着律动的光芒。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段成长的记忆,每一一片叶子都浸絷了岁_E]的沧桑……微风习习,金色凝秋。这些闪动着智者光芒的叶子,在脱离母体,走向大地的一刹那,箭雨纷飞,恍然如梦。或是历史老人洒向大地的金色雨幕,煜煜生彩,宛若一部无声的曲目,律动存反衬蓝天的音符间。
四
沿着沙漠公路向胡杨林深处挺进。你会看到一湾与世隔绝的湖水。当地人取名为月亮湾。就用窜改唐人的《腾王阁赋》中的名句,来喻其唯美吧:云霞与孤雁齐飞,秋水融胡杨一色。
在月亮湾,胡杨环拱着静若皎态之身的少女之湖。尤其是在晨曦或斜阳西下时分,清波云影,叶舟轻浮,水光天色自成一体。莫不是江南水乡移植的美?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是天然的。直至入夜,一波漪涟的湖水,欣欣然,擦亮了星星的眼。
晚照中的胡杨是最美的。刚健的体态,柔美的光线,在趋向昏暗的刚蓝色天空的背幕下,在死神依旧扼守着足下每寸土地的时刻,胡杨以战罢狂沙,终成正果的参禅精神,以大黄、大蓝的粗粝色调为基本元素,给人的观感产生的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足矣震撼余生了。
此刻,也许会让你联想起北京的香山红叶。倘若说红叶尚艳,那么,胡杨,这饱受烈日炙烤,塔克拉玛干风暴撕咬,秋寒至酷而成的生命本乍,岂不比香山红叶,更多了一层自然中的大美吗?
金秋十月的夜幕,荒芜浸透着寒冷,胡杨卫士以体态不一的肢体语言,撑起夜空的轮廓,在几分萧瑟,几分凄凉中,呈现出壮哉的英雄本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