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主人慢条斯理地讲起走失驴马的方位。若是走失的驴马或骆驼已经被风暴或狼等猎物吞噬了。招来风的灵的萨满面部表情是痛苦的,周身僵硬,抖动的频率也很缓慢。仿佛那漫天尘扬,昏天地暗的气息已将他吞没……
风的灵也能映和人类的感知。比如在偏僻的村桩,或者废弃的砖窑,一个慌不择路的歹徒逃到这里。他疲于奔命的躯体靠在某一角落睡着了。风的灵能捕捉和辨别出善良人的心跳和罪恶人的心跳差别。那咚咚,始终命悬一线的心跳,尽管是在安静的角落里,或者是暗夜中,可还是惊扰了风的灵。风的灵集合队伍,嗖、嗖、嗖,呼拉拉,风的冷箭,风的浪头穿窗入孔,破门而入。一如强劲的巨浪击碎搏命的一叶小船。迎面罩脑的风,灌醒了睡梦中的人,惊魂未定的人只得再次怆惶逃窜,直到落入天空罩下的法网。
风的灵也是柔情和善解人意的。当在月照树影婆娑的夜色,它会挽起少女的长发,瀑布般柔顺的长发,流泻不尽曼妙的青春年华。这会吸引旁侧小伙子的目光。当一双双、一对对情侣终成眷属的时候,风的灵飘飘然不知又向了何方。
二
有风的戈壁之夜,一练璀璨的星河横斜飞浅。罩在巨大的黑障中,起伏的沙漠戈壁,在风的灵语中,倾听着自身一一前世海的传说。
风从东边来,风从西边来,风从北边来,风从南边来。风从高空坠落。千军万马,雷鸣般的咆哮,风从远处来。一粒粒尘沙被敷上了魔法般利如尖刀,搜刮着这个荒诞的世界。那一刻,你听,是风的灵在咆哮,它愤怒什么呢?是因为荒芜和寂寞让它隐藏其中已太久,这怎么能符合它乇者之灵的名份呢?
白天,有风的戈壁,矫阳泼下的火焰依就汹涌澎湃,整个火热的沙漠,似乎凝燃于一点就要燃烧、爆发。昏昏欲睡的风,搜刮着人类及动物肢体上的每一滴汗液。一切都百无聊赖。突然,风从西面八方来,风的灵为拯救这既将烤焦的世界,集结着暴动的武装,吹响攻山夺地的号角。白毛风!白毛风舞起。这是风者之王!无形的利剑,无形的身影,抓一把柔弱无骨,手掌心只有几粒沙尘。而这风者之王却可以将磐石洞穿。足三千年的蛮力吹走燃烧的太阳之火。
三
时值9月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毒辣的太阳,令人昏昏欲睡的热风,混着粘糊糊的汗液白日里纠缠不休。只有远山隆隆的炮声,带给整个沙漠一袭生机。这是部队集结在某地域,进行实弹防空演习。
此刻,风的灵拖曳着一袭长龙,延着逶迤的山体悠栽地行吟着。也许,在兴致勃勃地观看着绿色方阵的表演。而从群山深处,一滚滚珍珠从起伏的山坡漫卷过来,这是被清退出牧场的牧民,正奋鞭驱赶着自家的羊儿转场。呼拉拉,迎着羊儿的队伍,风的灵再次奏响了高歌。它也许在问,我的小生灵们啊,吃得好好的草,为何要慌里慌张地忙着出山?一头雾水的风,豁然一个空中高旋,向着更高的山峰腾去。它要好好检阅一下身下的众生灵们是否都安在。弹道无痕,一颗颗咆哮的弹头砸在山的脊背。飞砂走石,云烟散尽后,山脚下的一只蜥蜴夹着尾巴怆惶地窜进草丛。风的灵,卷着缕缕弹道的硝烟从群山腾起。呼拉拉,向着山边、向着天际、向着庄严肃穆地群炮阵地扑来。顷刻间,昏天暗地的风暴,携裹着砂的尖刀直刺过来。
绿色的钢铁炮膛,绿色的营帐,火红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