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要7、8天,走马帮小路到易武、朱石河、勐润、曼冈等地挑粮。
有一次到勐满去挑米,走到天黑才到勐捧,在勐捧住了一晚,回来的时候要过勐润河,正直雨季,小河涨水,没办法,我们7个男人只好扎竹排先把米运过河,几个人手牵手一组组地慢慢淌过激流,翻越勐捧大山时,一个大长坡,我们从天亮上山走到下午才到山墚,在一寨子里向老百姓借锅煮饭,由于语言不通,他们不借,幸亏遇上当地工作队的同志,经过一番解释,说我们是从湖南来支援边疆建设的,他们才借给我们。
西双版纳的气候相当恶劣,天气变化无常,十里不同天,时晴时雨,山高路远,林幽谷深,瘴疬疟蚊肆虐,挑米过程中最大困难是对付蚊子和蚂蟥,蚊子叮咬一下就会得疟疾,发高烧,打摆子,有好多人挑米的路上就病倒了,发了高烧,得了疟疾,又缺医少药,有一个回到家没几天就病死了。崎岖的马帮路泥泞不堪,路边草丛中到处是蚂蟥,听见响动就昂首挺胸地爬过来,为了减少流血,大家就把衣裤脱了,蚂蟥爬上来就看得见,相互帮忙捉蚂蟥。在这样恶劣的生活条件下,在家的妇女就种农作物,有时米挑不回来就只能吃稀饭了。
由于交通不方便,商品经济相当落后,连一个饭碗都买不到,吃饭用的是竹筒,没有油吃,更谈不上肉鱼,每天除了竹笋外就是芭蕉心,而且当时我们对有些食物不习惯,只有自己出大力气去挖山药,不仅菜不好,饭都有问题,有很多人因营养不良而得了水肿病。在这种困难情况下,有少部分同志的思想就开始动摇了,成了逃跑分子。我和老伴当时想:在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申请来支边,我们不是为了享福,是为了祖国的橡胶事业,难道这点苦就能吓倒我们吗?更重要的是不能丢“毛主席的家乡人”的脸,所以,我们就坚持下来了。
1963年,我们在勐远正式开发原始森林,每个工人都领着两公尺塑料布,在工地上砍几根树杈插好,塑料布扯起来,这就是住宿,叫“玻璃房”,白天治坡,晚上治窝,八小时工作加义务劳动。那个年代还有个特点:工人干部同样干,工资同样拿,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党员干部是一面旗,开始挖梯田种橡胶,挖梯田要3公尺宽,穴是60、70、80公分的标准尺量,不合格的要重新挖,当时所用的芽条是由海南空运到思茅,再转到勐仑,再分配到各农场。我记得当时派我去运芽条,芽条是用大木箱装的,里面有锯木屑,走两三公里就浇一次水,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到了七十年代初期,农场体制改革组建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勐腊总场成了云南建设兵团一师六团,勐远改成了六团一营。
我和老伴一起在勐远奋斗了十年,橡胶树都开始割胶了,1970年组建19团十一营,为了发展橡胶事业,我俩服从组织分配走进了新单位,来到两岔河下面一个叫挥旺的地方,这个地名,按当地人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不毛之地、没有人烟的地方”。这里原先有过几个寨子,后来寨子得瘟疫和麻风病,死了一些人,就都搬走了。我们在一个临南远河几十米的小缓坡上,第三次开始建设我们的竹杷毛草房,记得是建了三栋毛草房,我和凌升玉一栋,兰运禄和赵连昌一栋,王庆饶和许业良一栋,也就是十一营最早的连——老二连。我们第三次开始了砍大森林,开垦梯田。
我和老伴被组织分配到了二队,我担任副排长,当时没有脱产的干部,平时和战士们一样劳动生产,管理工作是和战士唯一有区别的地方。七三年我调到营部,成了一名仓库管理员,后来成了一名材料会计,当时材料会计和仓库管理员是我一个人干,各种物资材料从农场拉回来还要送到每个生产队去,一收一发,20年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直到1993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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