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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珍莲对妈妈说:“妈,你也不怕泄露秘密?”
“是啊!我大意,我太大意了,我怎么和小福谈这个呢。”
“往后千万别再麻痹大意了”华珍莲边说边拽起刚从肩上卸下的那只麻袋,费力地移向内屋,华妈妈习惯地先关好门,然后凑上去助一臂之力,共同将麻袋提到房内问道:“多少?”
“五十”说着,华珍莲把装在麻袋里的手榴弹两只两只拿出来又一只一只的藏进坚壁的夹墙里。
“祁书记讲什么了吗?”华妈妈又问。
“祁书记讲一定要坚持原地斗争,要对哥说基干队要多想办法,从敌人手中夺过武器来打击敌人,这也是区委的指示。”刚藏好手榴弹,三脚两步的又跨到外间,匆匆地向门口走去,还没跨出门槛又回过头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妈,文件的事,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神情严肃,声音低微,深怕被人听去似的。
“妈知道了。要保守秘密,你爸就是为了……唉!文件在这里一天,我总是耽心一天,鬼子并没有死心啊,县委哪天派人来运走了,我才能放心。”
“不要再说了,县委一定会派人来取的,只是‘打埋伏’容易,要取走就难了”华珍莲说着说着跨出门槛头也不回地走了。
“珍莲!”华妈妈也走到门口:“看你,也不歇息又走了,早点回来吃午饭,今天是你爸……”叮嘱匆匆走去的女儿。
“知——道——啦——”华珍莲随口答应又加快了步伐走上大路,拐了个弯奔向前村。
老会长的面容又隐约浮现在华妈妈的脑际,倚着门墙的华妈妈凝思着又想得出神,老会长的形象模糊、清晰、清晰、模糊。(画外音)“不要再说了,县委一定会派人来取的,只是‘打埋伏’容易,要取走就难了”。华妈妈的心中还在叨念着二闺女的话。
夜,伸手不见五指。雨,哗哗的倾盆如注。刺目的电光划空而过,一声炸雷劈头而下,狂风摇撼着树枝呼呼作响,骤雨一阵紧似一阵比前更加剧急了,打在地面的雨点就像天空撒下了黄豆剥、剥、剥、剥地响着。
从眩目的电光中,一个自然村隐约可见,在一排简陋的草屋里,一个中年妇女蹲着身躯,手扶木盆,仰着脖颈,双眼注视屋顶:“哎呀,那里又漏了”说着,站起身来,看着摆在地上的盆盆罐罐,好像为再也找不到什么可用的器具拿来“等”雨而遗憾似的。
屋内的珠算声仍在噼哩啪啦的响着,响着,随着响声出现了一个上身仅穿一件白色汗背心的年轻人,看上去快要成为小大人,面庞仍未完全脱掉稚气,估足不过十六、七岁,全神贯注,一手掀着帐册,一手不停地拨落算盘珠子,严肃而认真,细致而紧张的工作着,桌上放着好几摞足有一尺多高的帐册堆子。一盏豆油灯发出摇摇曳曳的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