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left">
暗夜里有人掩面而哭,或者,用偏执的争吵来提醒生存,青瓷花瓶被哐啷摔成碎片。雨淋淋的黄昏,一个女子从城郊的大桥上决绝地投入水质的死亡——生的恐怖远过于死,为之而挤出的勇气早已杯水车薪。幸福如氧般愈行愈少,疲惫与痛苦在生之台阶上拾级而上,取代它的存在。
一个老人扶着一张柳琴,躺在路边,搪瓷钵里只有零星的几毛硬币。高架桥的石墩上躺着头发蓬乱的流浪者,身体污黑,蜷缩着,用报纸覆盖身体。尿溲与喧嚣笼罩着他的睡眠,尘土混着空气进入身体打搅他的脏器。霓虹灯正在缭乱,城市的享乐正在此起彼伏。一辆过路的奥迪轿车打着锃亮的灯,迅疾地驶过这个狼藉世界——没有人有兴趣与耐心去真正了解卑微于他们的人与事。
商业街两边大幅的电子牌流转着各种名不符实的商品广告,充气彩虹门站在商场门口,像导购员的红色大嘴,耐心地怂恿着,让你失去节俭的理性。广场的天空被几只尖嘴风筝占领,孩子在长辈的指教下学习操控它的行程。后者因为粗鲁的牵制而痛苦不已,没有人听得到高空里一长串喑哑又剧烈的哀嚎——它的骨骼已被拉伤。
这个时节,城市连下几场雨,暮春悬浮在半空,世界在闷湿中膨胀。所有负面情绪被放大,伤口发炎,欲望蠢蠢欲动,被漠视的景象在太阳的背面滋长,一切隐晦的现实得已被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