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棉花

　　　　　　　　　　　　　　　　　　　　　　文/张运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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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的身子刚被出站口的夹道吐出来，又被早已等候在此的陌生女人们拖住。耳边轰炸的方言铿锵，急促，听起来更像是吵架。大胖只听到“休息”两个字，城里人说休息其实就是睡觉。大胖抬头看看天，头顶上一片阴沉，虽说天色是暗了点，可离睡觉还早着哩。电视上看到的城市，夜里可比白天热闹啊。

大胖挤出来，谁也不看，只管朝前走，女人们便丢下大胖转向后面的人。

“住我们那儿吧，便宜干净离车站近晚上还能耍耍！”“坐三轮不？大兄弟。”……群儿肩上驮着行李，两只胳膊都被人拽着，像是摇摇晃晃走钢丝，眼睛里发出求救的信号。大胖挺了挺身子，扑上去一把夺过群儿的胳膊：“搞么事，拽着我们？”好在那些人并没有怎么纠缠。

大胖立着脚朝外看，到处都是人头。火车站前面是一个大场子，比整个王畈都要大，像是专门用来盛人的。听不清也听不懂人家说什么，大胖感觉像是在村长家看外国电视，大锅没放正，信号不好。攥着群儿的手紧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