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不吃但钱不能不存点归宿不得不考虑点。他们活在生的真实中和死的虚幻里,他们就像一条铁轨一头顶着生活的重负一头套着死后的枷锁拼命朝前赶。据说埃及法老建造自己的陵墓——金字塔,用了十万工匠三十年的时间。而我国古代秦始皇修建陵墓耗用了
70万人力四十年的时间还尚未完工。当然法老也好皇帝也好,他们建造墓地的开支有国力支撑不需花自己一分钱,而像我父亲这样的老百姓只有靠自己一分一厘积累解决。我不明白我父亲和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们为什么要惮精竭虑于营造归宿,上溯到古今中外几千年前源头就在那里,人们信奉死而后生的真理,只有死才能永久地生,人们进入墓地不是宣告有生之涯的终结,而是标志无穷命运的肇始。古今中外人类对归宿文化具有相通性和相融性——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活着都在为死去“揪心”。我父亲是在走一条几千年几百年以前的道路,我姐是一个紧随者。我呢?我不会像我父亲那样,我也不需要这样做。我在城里,最终归宿的地方是公墓,我不需要寿材,有骨灰盒,寿衣街上随时买,墓地不用我去看,座向一致风水平分无人独享,活着不是一家死后灵魂在这公墓成了一大家。办这些事不用当事人操心干这行的人会替你想好,你到他们那里不需半小时就化腐朽为尘埃,留在亲人记忆中的只是一个符号,就像天上的流星划过一道痕迹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
父亲活了八十一岁无疾而终。父亲七十五岁后几乎没生过什么病连感冒都没有,是不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精神解脱肉体就健康?我不知道,可是这种精神解脱肉体健康的时间是否太短,人生短暂为什么还要人为去压缩呢?上次姐在电话里很失落地说现在农村也禁止土丧要实行火丧,我说这不是很好吗,让活着的人得到解脱,死去的人死得体面。正如泰戈尔所说:生像夏花炫丽灿烂,死像秋叶落地无声。如果能达到这种境界就是人生一大幸事,我们为何不努力去追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