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了的,那仙女出自山间,一派自然。冇得尘世女子的做派和高傲,再说桃杏可不是俗物,圣人不是有桃之夭夭的好辞么。圣人把青春女子的脸比作盛开的桃花,夭桃夭桃,可是春天最明艳的装饰。”
你说怪不怪,明明说的是虚事,说着说着便成真的似的,便进入了那个情景。佛说景由心生,真是一点不假,其实细想,这由心生出的情景就是人稀罕着的,读书人叫向往着的。文华稀罕过着叫青山绿水围裹着,绝少红尘的日子。我稀罕着有儿孙嬉闹聒嘈的岁月。世间学问高深的男人总是要去脱俗。女人再能也不能免俗,女人是藤,藤就脱不了地气,女人是水,水总是贴着地面流,地气叫浊气,浊气就是俗气。高深的男人是树是山,山和树有大半截在空中。便离了地气,所以天下男人虽根生在地下,心却在天上。
说我把男人看得很透,那倒真说不上,要说也只是对读书的男人的心事晓得一些。按说读书男人的心事,如通海的潭,深得很。但心事再深的男人,在他深爱着的女人面前,那潭便清亮得见底了。我的五个人哩总说要把他们的心掏给我看,看么事哩我天生就不愿去揣测别人的心思,我的五个人哩要掏心给我看,那意思是要我晓得他们是多么的爱我。还用掏么,明明晓得我是一点灯焰,却愿去做飞蛾。
文华说:“我今夜就写个通宵,把王一筐的事了结了。明日就死在你怀里。”我冇用手去握他的嘴,只是心里感到很痛,我一生最忌讳的便是死字,因为我看到过九个至亲至爱的人的死。我从冇亲眼见到过一个生命的降生。有人私下里说我是瘟神,也是,但更贴切地说是死神。劲松说这世间最毒最邪恶的东西最好看。好看得能糊住人的心肺,他说完这话后,便要举出几个例子,但每回都点到了我。有人便随了他的话问:若凤儿那盏灯向着你,你会做飞蛾么?劲松这时若坐着,会刷得站起来,说:“就一夜,死了也愿。”劲松说这话半真半假,这天下男人哟,为何总逃不过一个“色”哩。
安排了王一筐一生的事,我的瞌睡也来了,看文华两眼光灿灿的,人精神好时,两眼就亮。我冇叫文华去睡。我晓得写东西的人,最择时间。想写时文字如流水。不想写时就如挤牙膏。看得出文华这一夜定有如水的文章。
文华的书房就在我们的卧室隔壁,前些时日,他想搬到卧室外的那间房子里。他满脸是笑的说:“我想有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