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这世间的男女人那个不愿托满碗,越是英雄越是才子,就越要去寻找整齐的女人,读书的人就大明大白的说:才子要配佳人,男人怪不得。女人又怪得上么?这女人的好皮相却是从娘肚皮里带出来的,不是自己做得了主的。话说回来就是自己做得了主时,即使晓得红颜祸水红颜命薄什么的,怕也要去做祸水,不管那命薄了。爱齐整可是女人生成的天性,相貌不好的女子,就是活在锦衣玉食里怕也不是很开心的。这人啦,就常活在左也不是右也不好的情形里。你见到一团乱麻么,是越理越乱,越理越烦。人生就是一团乱麻,总是试图去理顺,但硬是理不清楚,有些看得开的人,对理不清楚的事便不去理。这不去理了,俗人叫不了了之,读书人叫不变应万变,佛家叫舍弃,这佛家啦。就讲一个舍字。什么都舍了,便是空了,空了,空了,便是好了好了。
文昌走了,我便有些信佛了,常去五步庵向贞静师傅问些佛法。这佛法就是前因后果,贞静师傅十二岁就出了家,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冇沾红尘的女子,跟她坐在一起,纷纷乱乱的心事便如浮云叫风吹去。天上没有浮云了,便更显空灵,人心空灵了,才悟得些佛理。怪不得寺和庵都要建造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哩。贞静师傅跟我说的最多的是缘字,她说,人就如风中的一粒尘埃或一片鸿毛,风向东时尘埃和鸿毛便只有向东去,风向西时尘埃和鸿毛便只有向西去。尘埃和鸿毛只有随风漂浮,这人的命运就是风,人只有随了命运了。怨恨悲欢都是徒劳。徒劳的事就无须挂怀和计较了。佛做的是渡己渡人的事。他的弟子们自然也做着同样的事。贞静师傅虽是出家人,但在渡人时照样是看菜吃饭,她晓得我的一些事。便只跟我说缘。说来说去,用凡俗的话说叫听天由命。话又说回来,一个弱女子,在一口气冇断前,除了随缘和听天由命外又能么样哩?
有时跟贞静师傅说得忘了时辰,文翰便穿一身白衣骑一匹白马来庵堂接我。看这情形,贞静师傅总是轻轻的叹息说:“一对天人哩,施主尘根深种,今世就好生了缘吧。”见我现身,文翰翻身下马,落地无声,他笑着上前,托了我,轻轻地一抬臂,不觉间我便坐在马背上,又在不经意间他也上了马背。马也轻灵着,动身了,我也冇感觉。文翰举止投足就如一絮轻风。这常使我隐隐不安,老人们说,男人的来去应是响动大的好,太轻灵了是阳气不足,阳气不足,寿命便不会太长。我常对他说:“你有时骇了我一跳,么就不出一点声响哩。”文翰通透着,他说:“我懂些武术,手脚自比他人要灵便。粗鲁笨拙的人响动才大。”
八
文翰是想做些事的男人,他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