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该是几清楚哟。想人生还真的如一场梦,去那边后,便在阎王爷面前多跪一会,乞求不再来人世了,人世间的一切是那么的短暂虚幻。
颈上的结冇打好我的手便僵硬了,老二文翰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就直戳戳的立在床前。颈上有一条白绸带,我手不能动嘴不能说,但眼睛却能看,我看到了他满面的泪水。我晓得今夜戌时,我不能跟我那人会面了。我的心便很冷,冷得浑身发抖,我说:“不能让你哥一个人在那边。”他说:“要走我陪你。”我说:“用不着你去陪。”他说:“你一走我就走。你不走我就不走。”我一时没话说了。
他用泪眼死死的看我,渐渐的出气粗重起来了。我身子不冷了,竖起了身子。女人都晓得,男人看你看得出气粗急时便冇得好事。我说:“你出去,我不走了。”按说他会出去,可他冇,钉子钉住般的戳在那里,已没了泪花的俩眼里放射出慑人魂魄的光,呼吸更粗重了。这世上除了文昌,他就是第二个这么盯我的男人,那架势是要将我连毛一口吞了。他会吞的,他不但一笔字闻名省城,还打得一手好拳,说五六个后生拢不了他的身。他那样子叫我惊骇。我不能在床上呆了,在床上呆着,等于羊在圈里圈者,那么的,老虎该几好下口。我将身子一下子挪到床边,脚冇沾地,便又重重的仰在床上,一座山便向我压来。我成了一张叫浆糊贴在墙上的纸,动不得。我也没有喊叫,因为我的嘴叫一团肉给堵住了,这是文翰身上的肉。我用吃奶的力气咬,他的身子猛地抽了几下。同时他也进入了我的身子。我没再咬他第二口,他离开我身子上时,他身上的那团肉叫我嚼得浠烂。他静静的躺在我身边,颈上还缠着白绸带,我紧闭双眼,身子如掏空了一般。
七
我咬下的是文翰手膀上的肉,满满一口,好大一块。第二天才晓得鲜血染红了半床被单,文翰就用那白绸带缠了伤口,脸色很苍白,但眼睛却亮灿着,我将后背对着他,他轻轻地抚弄着我披散着的长发。我说:“你对不住你哥。”他说:“是哥托梦叫我这么做的。”我从鼻腔里哼出一股冷气,女人哩,就那一点恨性,咬下他身上一块肉后,心便软得再抬不起手脚来。
这一年到头也难得说上几句话的人,却冲着我的后背说过不停,说他在省城读书时,全班的男生都拿出浑身的本事去追班花。他也是众多苍蝇中的一只,这群苍蝇通过半年的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