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宋体;">女人的事,我那人哩件件都能做。而且做得叫你打心眼说好。就说画眉、搽脸的事不是很难,但梳头的事可是有深有浅的。做姑娘时我总是把尺把长的一根布条将一把头发系在脑后。出阁那夜,娘教我挽了一夜的鬏巴,头发太厚不好挽。说实话我觉得海碗大的巴悬在脑后,人便显得老气起来。挽起头发的那夜,我的心空落落的,无端的发慌。
我那人哩最看不惯鬏巴,他说这一挽,把个香艳鲜活的人变得呆板生硬起来。他说兴这发型的人该打板子了。我也不爱着打扮,无奈的说:“过门了与在娘家总得有个区别。”他说:“么分别哩?女子在娘家永远是花蕾,出嫁了,花便开放了。”我说要不了多久就谢了。他又用手指点我的额头,说:“你谢不了,四季都各有味道。”
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他该几回梳头哩。在我的头顶和两鬓挂成各种花样。就如戏台上古代的女子一般。挽好了,捧了我的脸,横看竖看。说:“风鬟雾鬓,说得真好。”有时我笑他说:“你投错胎了,么不是个女儿身哩。”他说:“我若是女儿身,你就是别人的人了。若摊上不晓得怜惜的,真是暴殄天物了。”我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总有一天会腻的。”这时他将五指作了势去掏心,说:“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哩,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哩。”
四
我晓得你们以为我说的这些缠绵,许多小夫妻也有。用读书的人话说:不够独特。小夫妻间爱到那个份上的事,是有些说不出口的,也是用言语说不清楚的。不是有句话叫大象稀声?世间的东西到极致了,就不是用语言和文字说得写得清了。
无非冇斤两了,就说些也许别的小夫妻冇得的疯张事吧。我和他结缘一场,冇给他留花留果。是他不急着要。他说有儿女拖累了,美人就会过早的衰老。说人世间最叫人伤情的事,莫过于名花凋谢美人憔悴。我说二父和娘都急着要哩。(那时我还不晓得自己冇得生育)可不能太弗了老人家意哩。他说,我已经有女儿了。我说,你尽说疯话。他说:“你就是我的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