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抢白到,也包括到达女人的身上?妻子撇撇嘴,酸有什么用傲有什么用还不是在人家鼻子底下讨饭吃!徐帆一把掀开被窝,妻子樊鹃比她反映更快地在他下地之前一脚揣在他的后背上。他回过头想骂但一看到樊鹃怒视和鄙夷的眼睛全然没了骂的欲望。
人大毕业的徐帆文字功夫一流而且口才也很是了得,在单位可谓是个才子。才子是什么,才子大都是一群怀揣短兵器的家伙,远看是那么英武是那么棱角分明,但往往叫人钦佩的同时又让人远离。因为你一旦走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亮出匕首而且会刀刀见血。他的妻子就是在他锋利的匕首下被一次次剥下浪漫的华丽的外衣,他看到的是一张俗不可耐的脸和一副像是随时都可以卖掉的躯体。他这样尖利无比地骂着樊鹃的时候,他看着樊鹃扭曲的面孔先是解恨地笑然后是一种被刀尖滑过的锐痛。他就是这样伤着别人的同时也在一点点宰割着自己。那次上面来了一个领导,正好检查的是徐帆他们处的工作,他们处的那位处长已经嘴歪眼斜地躺在了医院,刚来不久的白局又不了解情况就叫上了徐帆。一天下来那位一头白发的领导早已被徐帆的文字和口才弄得晕忽忽了,席间徐帆又是一番推杯换盏,那老头在酒精的作用下一脸的褶子都笑开了。徐帆何时有过这番的得意?更何况不胜酒力的他一杯又一杯地喝了许多的酒,早已是意气风发了。所以徐帆根本没有注意此时的白局那张因为被冷而变得冷下来的脸,依然沉浸在慷慨激昂之中。和那个老头大论为官之道:郭老,您刚才问我什么是为官之道,古人云,识大体,弃细务,是为君之道,为官之道。为君者,上通天意,下畅臣风,调和一气。为臣者,统领百官,各司其职,协调五味。我觉得自古至今都是如此,对吗郭老?郭老是个惜才爱才的人,咪着眼睛拍拍白局长的手说,小徐是个人才啊。白局长挤挤脸上的肉说,是,是人才。徐帆不知道他已经在不经意间触动了白局长心里的那一片逆鳞,那一片逆鳞是动不得的。就像龙的喉咙下的一尺多长的地方长着的那道鳞,那是龙的逆鳞,谁动了他谁就会命丧黄泉。龙的逆鳞长在明处而人的逆鳞却是长在心里。纪小岚能够用心看得见君王的那道逆鳞,所以他能在君王身边长久,能时时化险为夷,所以他才是纪小岚,徐帆作不成纪小岚,所以他只能是徐帆。但徐帆不傻他也知道官场是一个语焉不详的地方,之后慢慢地他品味到了局长对他的那种芥蒂。这种芥蒂就像一种水母让他感觉得到,却无法触及他的内腹。而且这种气息像一个磁场紧紧地将他裹挟,从人们的一言一行,从局长看似无意确是极有针对性的褒贬,从那种不冷不热的搁置,无不让桀骜不逊的徐帆感到压抑,有时开着开着会他就会有一种强烈地想大喊几声的想法,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看看黑压压的人群,还好,人们都很平静没有人看他,他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喊什么,那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潜意识。于是他离开会场跑进厕所,一边小便一边狠狠地吸一支烟,那一刻他感觉也许只有厕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又一下子悲从心起,徐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地悲琐,靠着厕所来找一丝安全?
但徐帆还是当上了代理处长,就在那场舞会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