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著名的二王父子合壁,称“父子碑”。与此相映成趣的是“祖孙碑”,祖孙碑在御碑亭内,这是一座高大的八角攒尖顶碑亭,亭周围设石栏,栏柱顶端雕石狮,亭中巨碑高六米许,碑底为须弥座,碑冠勒云龙浮雕,祥云缭绕中双龙齐迎旭日。碑正面刻清康熙皇帝摹写《兰亭集序》全文,其书风在不失原作秀美的特色外,又显出一派雍容华贵的帝王之象;碑的背面阴刻乾隆皇帝游兰亭时,书《兰亭即事诗》的手迹,中有“临池留得龙跳法,聚讼千秋不易评”等句,流露出对兰亭溢于言表的仰慕之情。祖孙二帝书迹同碑,实为罕有。
此外还有兰亭碑等景物,最吸引人的当是流觞亭一带。流觞亭前是一处修竹环抱的开阔地,之字形小溪蜿蜒其间,显现《兰亭集序》所描绘的景色:“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急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与曲水相呼应的是流觞亭,这是一座古色古香单檐歇山顶建筑,走廊环绕围以石栏坐凳,正门前有抱对一副:“此地似曾游,想当年列坐流觞未尝无我;仙缘难逆料,问异地重来修禊能否逢君?”亭内一巨大屏风绘刻扇形“兰亭修禊图”,上悬一匾“曲水邀饮处”。我们可以想象得到,王羲之等魏晋名士在此谈玄论道,或举杯畅饮,或低头吟哦,或援笔而书;他们放浪形骸,或醉意朦胧,把笑傲山林、旷达潇洒的魏晋风度表现得淋漓尽致。所谓“魏晋风度”,泛指魏晋名士在思想、行为等方面所表现出来的特殊风格、风采、气度,他们不拘规约崇尚清流,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就宣称:“礼岂为我设邪!”还有仕不事事,他们虽然作官却不肯视事,也是魏晋士人的普遍风尚,陶渊明弃官归隐就在情理中了。还有凸现个体自我的“宁作我”,毫不谦让地自恋而无偶像崇拜。再一个显著特征是“酒神精神”,魏晋士人直接以滥饮来摆脱理性束缚,回归到非理性的狂迷状态中,以此获得酒神精神的内在境界,《世说新语·任诞》篇有记:“使吾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魏晋风度就是对现存世界万事万物持否定态度,是对个体自我现时现生的强烈执著,也是魏晋玄学的形象化、人格化,对后来历代知识分子的心态与行为产生过深刻影响。
兰亭景区多荷池,王右军祠就坐落在一方荷花池畔,此时莲叶迎风,消暑生凉。王羲之祖籍山东临沂,官至右将军,人称王右军,辞官后定居绍兴。王右军祠是景区内最高大的建筑物,祠屋分前后两进,中间墨池,取王羲之“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之意,池中建有精巧别致的墨华亭,亭之前后架石桥直通正厅,而池之两旁为长廊,壁嵌历代书家所摹《兰亭集序》的手迹碑拓,摹本中有唐人虞世南、褚遂良、冯承素,而冯承素的“神龙本”是现存最接近王羲之真迹的摹本。《兰亭集序》是世人公认的瑰宝,王氏家族一直传至第七代,后被唐太宗李世民派人骗取,他得逞后爱不释手,朝观夕看,命众书家临摹分赠皇子近臣,还亲撰《晋书·王羲之传》,驾崩后,侍臣们依遗诏将真迹陪葬于昭陵。不仅《兰亭集序》,王羲之众多的书作真迹亦半件无存,能见到王书风范的都是历代的双勾摹本和刻帖,不过并不影响他作为“书圣”的地位,宋代大书法家米芾就曾深有感慨写诗称赞:“翰墨风流冠古今,鹅池谁不赏山阴,此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