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幻云斋只是答道:
“多少也还是俗念未泯啊”。
再深追问时,幻云斋便闪烁其词,只是一味苦笑。
其后,秀次便开始师事幻云斋。秀次不断召其来见,但幻云斋只是隔月前来参见一次,用过七菜双案之盛宴,受赐点心一盒等后即行告退。既便秀次被补授关白要职,他也不愿更加亲近半步。可以想像的原因之一是,幻云斋顾忌那个无缘无故讨厌他的秀吉。虽如此,秀次也还是明显地受到幻云斋那份妖气的影响。一个担任内勤的近侍曾留下如是内容的笔录:
“大人近来气色不佳。在心不在焉凝视后房女佣的眼眉过程中,竟会突然冲侍童吼道:‘快!快来袭我’!咄咄怪事乎?”
笔录的日期,正是出征朝鲜的军队从釜山撤回之际,秀次自杀两年前。
这是幻云斋隐居多武峰六年后一个早春的日子,从飞鸟路沿细川,左侧可见茂古森林。一位后生正顺着通向多武峰的后山山路攀援而来。只见他登上这山道惟一的险要之地龙卧岭后,便在路旁一处树荫下停住脚步准备歇息片刻。山道自此变得更加陡峭,羊肠小路时而嵌咬着岩石蜿蜒于丛林中。
正是阳光从树叶间灿然泻下的正午时刻。那后生时而翘首仰望苍穹,时而俯身鸟瞰脚下。俄顷,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似的将干粮从背在肩上的包裹中取出。原来是路旁岩间渗出的些许水滴映入了他的眼帘。他饕餮着手中的干粮,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