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我来家了。”我悄声说。
英子迅速地睁开眼,又迅速地闭上,许久才重新睁起眼:“你来家了。”脸上挂着一丝笑,不过我一眼就看出那是苦笑。
“你先睡吧,我晚上再来。”我想起了家里许多人,便对英子说一声就出来了。
贵哥正巧站在门外,像个木头人,穿着旧棉袄,用一根破布带扎着腰,因为没有穿罩衣,旧棉袄的补丁全部暴露在外面。看见我,他怔了怔说:“二小回来了。”我没有立即回答他,打量他一下后才说:“你打英子?”是十足的质问口气。
“这……我没……”贵哥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
“为什么打,怎么下手那样重?”我根本无法听进他的解释。
“这是——”贵哥正要解释,忽然听到英子在屋里咳一声,便连忙打住,转了个话头应付说:“是不小心撞到的。”
我也没再问什么了,心想兄妹在一起,吵吵闹闹恐怕是不可避免的吧。
晚上,我再到英子家时,她已坐起来,披着棉袄卧坐在床,头上扎着一条手巾,脑勺后头发零乱,大概就那个部位撞破了。我看着她,心中忽然有一个古怪的想法,觉得她像一个“坐月子”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