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军推自己快跑,现在埋在灰砾下的就是自己了!和许多的同学一样,出不来了!”乐则学这样一想,越发地嚷开了冉先军的名字,声嘶力竭喊不出声,在心头也要呼唤!这份力量就是冉先军给的!冉先军就在心头!乐则学想起来了,冉先军的妈妈就是汶川地震局的人,冉先军第一时间就断定了地震,他有这方面的地震知识呀!冉先军说过,还在小时候,他的妈妈到地震局上班,常常带着他,讲过唐山大地震。难怪冉先军一发现情况就认定是地震了,也才有了躲避地快跑,也才有了生的机会!乐则学越想到这,越发加紧了扒刨的力度!五层楼教室说没就没了,叫谁也承受不了呀,眼前废墟几乎堆成了山,堆成什么也要扒出冉先军!
十指连心,指甲给石砾磨掉了,手指的一层皮也很快给磨破了,殷殷的血在渗着,乐则学痛不欲生,却依然没有半点收缩这一双手臂的打算!一种不顾天、不顾地、不顾疼、不顾己,全都不在乎地永不言弃,巳经以一种奋不顾身地形式在废墟中行动了起来。如果说他这时候想到了什么,也只有一个字:扒!
可别小看了这一个简单的扒字,早蕴藉了十二倍地思维空间!清醒让他战胜疼痛,清醒让他海阔天空,包容了上天入地的思维,尽管掠过心头的都是一闪之念,全系在这一个“扒!”字上浮想联翩,仓卒得稍纵即失,就这连不成片的所思,所想,却如一道道电光石火,集束成发人深省地一问:这座曾经为之骄傲的五层楼新教室,竟然在连跑都来不及的瞬间刹那,粉碎成了瓦砾废墟堆,粉碎得这般厉害,好让人扼腕痛惜!按捺不住的情绪是很难让一个不足十六岁的少年转过弯来的!当时校舍落成,他刚刚从小学考上了初中,也仅仅承载了三年,不,还未满三年,离中考还有一个月呢,离暑假还有三个月呢,三周年还没到,就在倾刻间化为鸟有,而且恰恰是刚刚上课的时候……!这是号称希望工程的五层新楼呀,怎么能以粉碎地形式坍塌?把全校班级的学生一次毁灭了呢!他不懂,他疑问,他为同学哭,他为希望地破灭哀伤!他有理由在慌乱地救人行动中闪烁一团团质疑!刨救的坚定,顽强着他的天问:地震呀,也不至于震得粉骨碎架呀!他的泪眼模糊,再模糊也看到了另一番奇怪,相挨学生教室楼的教师办公楼,偏偏没倒,不但骨架尚在,而且还立在哪儿,这是咋啦?可怜我们全部上课的学生都埋了!
乐则学不懂人间的奇怪,却有着良知启示的质询。这是他这个年龄段的活跃的思维,同时也是支撑他顽强刨救动作的力量。
轰隆隆又是一种惊天动地,从天外炸响。惊雷挟裹着乌云盖日,洒开了铺天盖地的急风暴雨!乐则学一下子淋了个水湿浸透,才发觉天气的窒闷一下子变成了扎骨的刺凉!
暴风雨来的再大些吧!乐则学心头掠过了不畏风暴的海燕!尽管这是山高路陡的蜀地,是相对闭塞的秦川,随着心头陡然响起的朗朗地课文诵读声,稚嫩的心灵一下子承载了海阔天空!
既是暴雨,当然猛烈,砖石瓦砾都劈头盖顶过了,还怕这雨?没什么躲,没什么避的!浇成落汤鸡就浇成落汤鸡,落汤鸡算个啥,比起还砸在砾堆里的同学,乐则学没有力气也有了力气。
纯一个落汤鸡的乐则学,视瓢泼的倾盆为动力,依然不退不缩不动不摇,撑不住身子就跪下,跪不好就躬,完全是一付鞠躬尽瘁的动作,全不顾泥浆水窝子,只知道往废墟肚子里扒,企图搜空一个洞,钻进去拖出同学来!巳经声嘶音哑喊不出冉先军的名字,这双手还知道一块一块地抽,一下一下地刨,仍然是沉着有力的!手的搬动就是一声一声地呼唤!怎么能让同学掩埋在废墟里不急、不躁、不赶紧施救呢!大睛天变成了大雨天,大白天变成了大黑夜,还没有刨开一扇门洞,还没有喊应他的同学,老天这时候就是下刀,他也想不到走,想不到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