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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使我害怕。我们问自己是不是手术,可能是麻醉在你的脑子里留下了后遗症。你还这么小,这么年轻,这么脆弱,很容易受损伤。我们来到了你的病房。的确,你显得很不高兴,一点都不笑。你甚至有点想哭。这不奇怪。你还不认识我们。你处在一个对你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我们开始与你一起玩,抚摸着你,逗你,给你唱歌以便吸引你的注意。可是你越来越显得不高兴,爱哭。非常感动人,因为看来你在抱怨什么,沉默不语。自然,那时你不说。我们不知道怎样才能使你不抱怨。我们不明白。
我对我的太太说:“他不高兴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听到在自己的国家里习惯听到的语言。也许我能模仿非洲语言的音,会有所帮助。”自然,我甚至不知道你的母语叫什么语,不知道它怎样发音。我并不希望会有什么结果。可是因为我在那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可做,为什么不试试呢?当时我记起在西非的各种语言中有一个特别的音,发这音时人们都同时发“格”和“勃”。因为你的姓写成格勃格洛,我想,这头两个字母就代表那个音。我就试着发音,带着几个元音和一些毫无意义的辅音来发,用这些音我试着模仿非洲语言的音乐。同时用嘴唇发“勃”和用喉咙发“格”我一点都不成功,可是我试呀试,试了许多次。如果当时有某个外国人在场的话,他肯定会觉得我很可笑。事实上以前我听到过的那些单独的非洲语是斯瓦希里语(4)、林加拉语(5)(来自金沙萨地区,我曾在那里工作过)和齐尼亚卢旺达语(6),这种语言我在卢旺达短期工作时听到过。我试着模仿它们的音。可是你还是保持着不高兴的表情。假如有人把我在你病房的表现拍成电影,看到我如何小丑似地希望打动你的心或者你的思想,你一定会大笑不止。可是毫无结果。那是正常的。那时我想:“也许,如果我叫他父亲的名字,德齐法会听懂它,会有效。”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科非,科非,科非”。真的,你脸上的表情马上改变了。以前你一直看着天花板,可是我一说“科非”你的头马上转过来笔直地看着我的眼睛……你笑了!
那个时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即使再活200年我也不会忘记。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之一。我的太太也欣喜若狂。从那时起你脸上不高兴的表情就完全消失了。我们一起玩,你显得非常满意。在以后的一次看望中,你还高声大笑起来。护士们对你的变化都感到十分惊奇。她们肯定会问自己我们是用什么惊人的方法使你的心情变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