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击,正是一种证实,也正迎合了少爷的志向,三天下来,这一老一少的一对,很自然地结成了情投意合的忘年交。艾少爷三天一回返的来去计划,也就在这种郊游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被打破了。
第三天回不来,第四天也回不来,老爷子迫不及待地赶过江来,倒不是顾及着两个儿媳的盼望。老爷子做事一贯严谨,说一不二,摸圆眼不钉方榫。当时,老爷子顺风顺水到了桥林故地,立刻给何二掌柜接了个正着。何二掌柜焉能不知老爷子的禀性?估摸第四天不赶过来,第五天非必要来。他一面安顿艾少爷与客商交涉协议,一面翘望画舫。果不出所料,准时准点,迎候到了老爷子。他伺候着老爷子,一古脑儿说公子的办事魄力。一路引导着,让老爷子一目了然了公子忙碌的身影。这等地忙碌,老爷子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安顿老爷子歇息时,何二有话说了:“老爷子,您既放手,索性在桥林也娶一房媳妇吧。”
老爷子没有过这种打算。突然听到老伙计的进言,不由沉吟起来:也不无道理,只是……。
何二没有让老爷子“只是”地犹豫下去,恰到好处地喊来妻室文氏参拜老东家。文氏携女上堂,晋见了老爷子,并要女儿亲切地称呼了老爷子:“艾伯伯。”
艾伯伯忙问:“荷花长这么大啦?”
何二忙道:“荷花的名儿还是您给起的呢,姑娘一大,认不出了。”老爷子听了,连声慨叹:难怪自己老了。荷花都这么大了。便问何二,孩子许了人家了吗?
何二恭恭敬敬禀述道:“那年有订摇窝子亲的。您老知道了,朝我发过话,都民国多少年了,让孩子长大了再说。我一直听从着,女儿荷花还未曾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