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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父亲放声朗诵,仿佛整个楼屋都会震动。这印象铭刻在我幼小的心灵,现在想起来如在眼前。他就是这样叫我跟他朗诵了几首古文,为我以后吟诵、写诗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夜晚及寒暑假我除了背古文外,有时把我大哥的藏书拿起来看。最初看《西游记》,囫囵吞枣,一知半解,对不认识的字就撇下跳过去看,许多字因为重复,慢慢了解,越看越有兴趣。接着又看《水浒传》、《三国演义》、《济公传》。这里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有各种不同的人物性格,如鲁莽的李逵,滑稽的济公,真使我看的手不释卷。有时边吃边看,有时躺着看,(现在才知道这样看易患近视眼)有时上厕所也带着看。看过之后,使我懂得许多事情,我喜欢梁山泊的英雄好汉鲁智深,后来我在剧团当编剧时,把他改编成《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的小戏;我喜欢孙悟空的聪颖倔强,后来我把他改编为《火焰山》的小戏,供剧团演出。我也喜欢浪漫滑稽惩治坏人广行善事的济公,后来我在病中把他唱的《放歌》改写成一首古诗以自慰。
不知道是由于年纪小或被大哥结核菌传染,我身体孱弱,经常低热盗汗。我父亲因我大哥二哥先后去世,毛家只剩下我这小苗子,怎不忧闷在心,终日愁眉不展,长吁短叹。他看我把大半碗莲子心泡汤喝下去,热还是不退,摇头叹息。只好到处延医调治,大都开了知母、地骨皮、青蒿、鳖甲、银柴胡、丹皮等退虚热之类药,均不见效。后来到崇武去邀请名医涂去病医师前来为我医治。
涂去病为当时一代名医,对张仲景的《伤寒论》研究甚深,不但能背诵原文,连注解也背得一字不差。长期临床实践,形成抓主症、药精而量大的独特风格。其足迹遍于惠安、泉州、晋江、漳州、厦门。门生有林菊初、刘清珠、李法文等,他们后来均成为福建省的名老中医。那一天,他风尘仆仆来到我家。我看他身穿灰白长衫,头发花白、面孔慈祥、双眼还很有神。我父亲连忙备酒菜洗尘。他对我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开黄芪建中汤:黄芪五钱、桂枝二钱、白芍五钱、灸甘草一钱半、大枣四枚、饴糖八钱后下溶化。我父亲也略知中药,看里面多数温热药,面有难色。
涂去病医师说:“你孩子可能读书过于劳累,短气懒言,脉弱舌淡苔薄白,这叫气虚发热,宜益气健脾,甘温除热。”
说也奇怪,方中桂枝、生姜、黄芪、饴糖都是温热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