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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把脆弱的眼泪禁锢在眼圈,远是爱我的,无论他发多大的火,我也不曾怀疑。我想起我们那些美好的日子,我们的快乐轻盈如鸟。其实遇到他之前,我并不快乐。很久以前,我是个非常自闭的女骇。是远,把我从没有阳光的阴影中拉了出来。
大二时,我们的浪漫在校园展开。我们骑着自行车在梧桐树下狂奔,我们十指相扣在小胡同里漫步,我们步行去火宫殿吃臭豆腐,我们挽着手去爬岳麓山,我们点着煤油灯在山村里听彼此的心跳……参加工作那年,我们订婚了,在亲友的祝福声里他替我戴上了刻着彼此名字的项链,他把我像宝贝一样供着,虽然在初夜我没有他想要的那抹红,但他毫不在意。远说,小怒,忘记那个雪夜吧!我要赚很多很多钱,离开这个让你心疼的地方,我们一起去英国,找个宁静的村庄,生一打孩子,男孩如我英俊,女孩如你美丽。
快乐与甜蜜持续了7年。26岁的我准备穿嫁裳时,然而,他的病不近人理地从潜伏中蛮横地闯出来,影响着我们的愉快生活。
我们的幸福从此就像飘在水中的浮萍,再也没有任何安全感了。日子变成了无穷无尽的药品与化疗,虽然无济于事,我还是愿意用高昂的医药费换取远的余日,哪怕是多一天多一个时辰多一分钟,也心甘情愿。
远的病,不仅使我倾囊而出,节俭一生的爸妈也表现出逆境才有的豁达与慷慨,花光所有积蓄,还降低身份向亲朋好友开口,在他们同情的眼光中带回来一把又一把钞票。晚期,意味着生命之火会很快地熄灭。我们想在他最后的日子尽该尽的义务与责任,这就是我们全家的愿望。虽然妈曾经很执拗地反对过我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