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车。可等了半天,没过来大车。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还不见合适的车过来,我们心里不禁着急起来。我给他们说,咱不能守株待兔啊!咱走着等着吧,走一步总少一步吧?闵干和秦亮似乎不太赞成,但也跟着我走了起来。走了大约两三公里,后边来了个50拖拉机。我说,来“朋友”了,这次咱得缠住他,秦亮,你装病;闵干,你掺住他;这次看我的。秦亮装病躺在地上,闵干蹲在地上做守护的样子。我从书包里掂出我的红卫兵袖章,这袖章是我特意带着的,站在路中央晃动起来,一边大叫,师傅,停车!停车!
50拖拉机停了下来,我说,师傅,我们上高碑店去,不巧我的小弟弟病了,能不能捎我们一段路程?
司机师傅看了看路边躺着的秦亮,心生恻隐之心,便说,车斗空着,上去吧。我们谢过司机,上了车。
50拖拉机是去高碑店拉货的。也真算巧,我们可以一路坐到高碑店去,只是天已入夜,气候变凉,又要在车上受罪。可我们一想到在火车上风雨交加的夜晚都熬了过来,这点小苦算什么?我们在拖拉机上熬过一夜,凌晨就到了高碑店。司机师傅停住车说,我到站了,你们下车吧。我们连声感谢司机师傅。司机眯着眼问我们,你们是去北京的学生吧?我们不愿意对帮助过我们的人扯谎,就点了点头。他笑道,你们注意点儿,前边查得很严,过琢州时走绕城路,别到北京大门口又让劝回去!我一时不知道怎样谢他。闵干在路边给司机买了盒烟,司机怎么也不要,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啊!我们不仅信心倍增。
我们清楚地知道,这个凌晨是九月二十九日凌晨,再过一个凌晨到不了北京,就一切成为泡影。时不我待,催人奋进啊!我说,咱们找个小摊吃碗热汤暖暖身子抓紧赶路!我们找了个糊辣汤油条小摊充饥时,只见一个空载的大车突然停在路旁,司机向小摊走去。司机是个老年司机。闵干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我们特意多买了油条、糊辣汤往老年司机旁边凑。闵干也很有眼色,给老年司机递烟,秦亮给老年司机递油条。我就跟他搭讪说,老师傅去哪儿?老司机说,我去琢州进货。我一听说琢州,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如果他答应拉着我们,别说请他吃一顿油条,请他吃十顿都不在话下!我们跟老年司机说着吃着,未了算账的时候,闵干早把他的账一起结了。这时,我说出了我们搭车的请求,老年司机一口应了下来。就这样,我们坐着他的车,他上公路下公路,东拐西拐一个上午就到了琢州,到琢州后我们请老年司机吃饺子时,老年司机说,你们瞒哄不住我,我知道你们干什么去,我见过的多啦!不过,看你们的运气啦,前边可是查的紧哟!我们不禁叹道,您老真是好人啊!
下午我们边走边截车,可是这天下午不巧的很,什么车也没有截住。我们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走了大约30多公里,天擦黑时,我们才走到了一个镇上,我向当地群众打听了一下,这里距丰台只有30多公里,丰台就是北京的郊区,距市中心大概也就是三四十公里。我们就是搭不上车,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百十公里路程,就是步行也走到了北京城,也走到了天安门。
然而,不遂人愿的事太多了。没想到,在这个小阴沟里我们又翻了船。
(八)
也许是我们骄傲轻敌的缘故,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在打听往北京的路径时,村民中有人偷偷地向劝阻站告了秘。我们正要迂回绕行这个村镇时,被一帮子人拦截住了。一个戴袖章的人问我们,你们从哪里来的?我回答说,从河南来。他又问,去北京做什么?我答,去北京见毛主席。他笑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