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有行伍经历,后来才知道这全是因为克仁胆气豪壮。简单地勾画了克仁的大概轮廊,就明白克仁选择草书那就是必然,我曾慨叹,克仁不写草书,纯粹是人才资源的浪费。
克仁具备一种敢于突破陈规的胆略和勇气,还说学书,他一上来就写大草书,而不是循着常规,先打楷书基础,然后再写行、写草。克仁懂得不但要有热情,还要有科学的学习方法,学草书要取法乎上。他取法对象定在“二王”、张旭、怀素、黄山谷、王铎、傅山这几家。这些大家的法贴他悉数买进,潜心研究,心摹手追,寒暑无间。他写字的劲头一上来,可以连继作战几小时。兴致昂扬时,彻夜挥写,纸如山积,每每不知东方之既白。克仁脑子好使,又加之十分用心,他对历代草书大家的笔法结字特点和精神气韵,均了然于胸,写起来每字的草法都有所由来。
书法重在作品完成后的整体艺术效果,但书法的书写过程,尤其是草书的书写过程,也极具观赏性,所以外行人看书家作书,还是比较喜欢看行草书家纵情挥豪,尤其愿意看写大草、狂草。黄山谷、王铎不知能否豪饮,象王羲之、张旭、怀素、傅山都喜欢在酒阑微醺后挥毫,那种气势磅礴、任情恣性、跌宕激越、桀骜不羁、放浪形骸的癫痴状态,诡字颠形,奇篇宝墨,自己亦不知从何而来。这种状态,千古以来,一直是人们追捧的书家的绝佳状态。克仁特别心仪这几位大家,从他们的法书静止的点画线条中,感悟当年大师们的振迅天真、豪迈超逸的笔走龙蛇。每每至此,克仁书兴勃发,面对绢素纸帛,大胆落笔,率意挥洒,思逸神飞,顷刻间云烟满纸。克仁在率真奔放、激荡飞腾的纵情挥运中,得到与古代大师的感情意绪的契合,渲泄着、享受着、体验着草书带给他的无比快乐。
克仁学书伊始,就直奔大草而来,须知大草在书法的诸体中,技术难度系数最高,它要求书家从心所欲而不逾绳矩,流走迅捷而法度森然,加之知识学养、审美品味、艺术灵感、智谋巧思,故有人称草书是书法艺术之巅峰。可以这样说,只要扎扎实实写上十数年、数十年,对纯熟掌握篆、隶、行诸体都不在话下,其中佼佼者还能有所发挥创造,而卓然成家。但大多数书家终其一生都不涉猎草书,倘若写也只限于章草、小草,能写大草的书家少之又少。四百年来,能与王铎、傅山比肩的,以大草著称的书家更寥若晨星。克仁写草只不过短短六年,成绩显著而道路修远,或许有人认为克仁是灵光一现,不能持久,但我是看好克仁的,除去文学,音乐诸多方面的深厚修养外,克仁具备写大草书书家的气度魄力,他写草书有极佳的状态。克仁作大草书,点画飞动,情绪昂扬,气势淋漓,这种豪气、大气,甚至还有点霸气,是与生俱来的,别人想学是学不来的。由此我想到,如果你骨子里就不具备写大草书的潜质,没有这种豪迈之气,就趁早别写大草书。
克仁对艺术形式的感悟与把握的能力极强。草书在书写过程中是时间的艺术,在点画的快速流走中要充分表现其偃仰顿挫、轻重疾徐,时而如春风舒和,时而如朔风劲吹;其节奏或如珠落玉盘,或如刀枪齐鸣。草书如华丽的乐章。草书完成后,它是空间艺术,作品的点缀长短曲直,字形大小正奇,墨韵的浓淡燥润,章法的黑白疏密,绚烂宏丽,一如赏心悦目之画卷。克仁把自己积几十年对音乐节奏旋律的彻悟和对造型艺术形式美感的知觉,统而为一倾注于草书的创作中。克仁有这种优势,因此他的草书能直入堂奥,快速进步。克仁还有一种一般人比不了的艺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拚命三郎精神。对他热爱的事业,他有超人的勤奋与执著,超人的坚韧与顽强,只要他立下信念,没有达不到的目的。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作为同道,还有两点让我非常钦佩。其一,书法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