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索的旧体诗,不仅注重整体形象和思想性的艺术熔铸,因而境界顿出,而且许多诗中不泛新颖独到、过目不忘的佳句妙对,俯拾即是。诸如《牛颂》,“鞭策千年亲古国,耕耘万里恋田畴。……憨厚只寻青草舔,低头细嚼不求酬。”又如《三塔遐想》:“造物启人思不倒,做人念物应凌空。我来伴塔留身影,气宇轩昂与塔同。”再如《夜半偶作》:“直把功名当白水,何求富贵胜黄金。豪歌吐气扬雄在,醉酒能文阮籍临。”等等。郭沫若曾说:“旧诗靠打扮,新诗靠本色”。此话只说对一半也,其实旧体诗也是诗人胆、识、才、学从血管中的艺术流淌,且只能靠打扮乎?诵读聂索这些好诗佳句时,无不使人会心颔首,击节赞赏,浩然之气,风骨之韵,沁人心脾矣。
聂索的少许新诗,有理胜于辞的瑕疵,诗人对此是清醒的。聂索的新诗、旧体相互补充,各展优长。由此我期望老诗人,何不接轨而改革,融会而创新,制作新的诗体,探索新的形式,为诗苑锦上添花呢?
环顾当代中国新诗坛,虽然流派纷呈,乱花迷眼,但透过表象,大多是抒写小我,无病呻吟或贵族化倾向;而旧体诗界呢?一曰泥古,二曰政治化诗。无论新旧诗坛,中国诗歌的优良传统和灵魂——人民性日渐淡漠失落。这不能不使人忧虑!诗人是人民的一员,也是人民的代言人。诵读聂索的诗,无论新诗旧体,我们都强烈地被感染并引发深深的共鸣和启迪,这就是他说真话,自觉融入大我,与人民共忧乐,为人民而放歌的豪放率真的人品和诗风。不是吗?让我们仔细倾听诗人的自白:“让我的真诚张开双翼,飞进你的梦里,谛听你每一次心跳和每一句呓语;然后,我又飞回我的诗中,为你洒一路花香,酿一罐甜蜜……”(《聂索诗选·卷首语》)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昆明文学院院长)